老屋的记忆
在我的记忆深处,有一处老屋,我在那里出生,成长,见证时光的足迹。
光阴流转,世事变迁,我慢慢长大,老屋渐行渐远。留给我的,是那一抹抹别样的记忆,镌刻在灵魂的深处,儿时的诸多片段像放电影一样从脑子里掠过,眸子里,是闪烁着的晶莹。
1.墙壁
老屋就地取材,用黄土筑成。别看那些黄土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雨一淋就松软的不像样子,可把他们夯实之后,却成了老屋坚实的墙壁,扛得起风雨,经得起岁月。
墙壁就是老屋的脸,在时光的洗礼中,那张脸由光滑慢慢变得斑驳,如同皲裂的皮肤,却并不显得丑陋,这斑驳中反而透露出一种坚毅来。
这个沟很可能是某年下暴雨,雨水冲刷留下的痕迹;那个纹路可能是少不经事的时候,我用木棍刻画下来的。墙壁的丝丝裂纹里,装满了岁月的故事。
2.窗户
老屋的窗户是木格子的,外面有一层纱窗。每到初冬的时候,父母便在纱窗外面钉上一层透明的塑料纸,这样冬日的寒气就不会侵袭到室内,生起小火炉,屋内暖洋洋的。
完全不用担心通风问题,因为老屋的房顶是用瓦盖的,瓦片鳞次栉比,既能遮挡风雨,又有非常好的透气效果。
到了第二年的春天,那层薄薄的塑料纸已经在冬日的寒冷中渐渐风化了,只剩下了裸露的纱窗和木格子。阳光透过木格子投射进来,连那细微的尘埃在阳光的投射中竟变得格外灵动起来,仿佛它们也是有生命的,正在阳光中跳一支属于他们的生命之舞。
3.大场
老屋门前有一块专门的空地,用我的方言讲叫“大场”,约有三四十个平方的面积。大场的外侧是岸,顶部平面和老屋的大门之间约有半米的落差,在这落差之间,又砌起一道小小的岸,方言叫“屋檐岸”,屋檐岸与大场之间有一道小小的排水沟,这样子下大雨的时候,屋檐水就会沿着这条沟排走,而不会直接流向整个大场。
别看大场是一块小小的空地,但这空地里却充满了乡间的故事。
农忙时节,大场就是晒粮食的地方,玉米,小麦,黄豆,没有谁能不经过大场的晾晒而就轻易走进粮仓,大场是他们从青涩走向成熟的鉴证者。
农闲的时候,摆几把椅子在大场的中间,或亲朋或邻里,围坐在一起,晒晒太阳,落落家常,大场是最忠实的听众。
4.当现代遇见古朴
老屋带给我的这份美好,在年少时期并未有多大察觉,那时总是觉得它太土,上不了台面,甚至不敢告诉别人我是住在这样的老屋里的。
可是当现在远离了,看惯了城市里的现代楼宇,反而怀念起这古朴的老屋来。
如今哥哥在县城买了房子,但父亲依然固执的坚守着老屋。每每回老家,我总会在老屋住上几晚。
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我总喜欢在夜晚搬一把椅子放在大场的中间,就这样静坐着,抬头仰望天空中那闪亮的星星,回忆自己曾经在老屋里的那些过往。如果是夏天,就乘着惬意的晚风;如果是冬天,就燃起一炉篝火。
当晚风拂面,火光耀眼的时刻,一种异样的感情浮上心头:我似乎从未远离,亲人似乎从不曾逝去,故乡似乎从未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