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剑影2:会客

2020-06-10  本文已影响0人  苏格垫底

燕王刘旦是武帝的第二个儿子,封地在古燕国。每年的正月初一,武帝都会在未央宫南殿举行大朝会,届时,万国来朝,共襄盛举。按制,大朝会完了以后,每个藩王都必须回到自己的封地,不得在京城逗留,可不知为何,燕王刘旦这次却呆在自己在京城的官邸里,迟迟不愿回去。

他的官邸就在未央宫北,一个叫着东西市的地方。这是一进不大不小的院子,院门很不起眼,院墙也是灰不溜秋,没有特色。院内一前一后坐落着两座房子,前面的是正堂,是会客之所,只有正厅,没有偏厅。后面的是后堂,是住宿之所,配有东西厢房,不过形制却非常地小。后堂再后,没有后花园,只有光秃秃的一片空地。

这一切都预示着,该院的主人行事非常低调。

水衡都尉江充此时正站在正堂,仔细端详着挂在堂正中的一幅帛画。

偌大的房间,空旷如斯,四围墙壁上除了这幅画外,几乎什么也没有。

画中有一条宽阔的大江,碧波万顷,一只仙鹤,刚刚飞离江面,振翅欲翔,脖颈刚劲而又弹性地向前伸着,眼睛炯炯有神,长喙大张,仿佛都能听到从画里面发出来的鹤鸣声。

“鹤鸣九皋,声闻于天!”此时江充的脑中只现出这样一句诗来。

画的下面有一方案几,两侧各放一只耳杯。案几的两边各有一张蒲席,蒲席上又加有一层竹簟,纹路纵横相间,显得颇为雅观。

“次倩(江充字)兄”,燕王刘旦从正门迈步进来。

江充正在低头看席,不成想燕王从身后进来,忙转身作揖施礼道:“不期王爷驾到,失敬失敬。”

燕王长揖还礼,缓缓地说:“有劳江都尉赴小府一叙,有失迎迓,多有怠慢,还望见谅。”

“岂敢岂敢”。江充自是又客气一番。

寒暄过了以后,二人在案几的两边分宾主席地而坐,一个下人拎了一个水壶,在他们面前的耳杯里加满了水,又躬身退了出去。

“不知王爷叫在下前来,所为何事?”江充喝完水,看了看对面的燕王说。

“我想让你见一个人,一个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人!”燕王并没有看他,摩挲着自己面前的耳杯。

“谁?”江充问。

“你见了自然知道。”燕王依然慢条斯理,沉静里透着一丝狡黠。

“那把人请过来吧!”江充对燕王说。

“不急,”燕王说,“本王久居鄙夷,很少来到京师,这次借着朝请才得以暂居。公久居要职,为父皇所倚重,小王有很多人事还要向您讨教。”

燕王说得倒有些恭维,但江充心知,此人自有一段城府,再加上他故作神秘,心中倒添了几分厌恶,说话自然也就没那么客气了,“燕王殿下应该知道,按照大汉律例,藩王进京不可久留,殿下如果心知,必该速行返国才对。”

“我自然心知不可久留,只是皇上现在春秋已高,太子吾兄又喜添新孙,我在京师还有一些故知,所以才逗留久了些。”燕王依然不紧不慢,端起耳杯呷了一口水说,“听闻,次倩兄与太子殿下有些过隙,不知属实否?”燕王放下耳杯,用眼瞄了一下江充。

“岂有此理,”江充用手猛得拍了一下眼前的案子,燕王的耳杯差一点掉了下来。“都是一些屑小之辈,在这里造谣生事,太子殿下磊落如山,只是他的下人甚无状,私行皇帝专用的驰道,犯了大不敬之罪,我江充职责所系,秉直而断,太子也未对我有任何阻挡。我与太子都是为国尽力,何曾有隙?”江充说得有点激动。

“是是是,”燕王连忙应声道,“本王也相信这只是屑小之人的流言,江都尉忠恤体国,实在是国之栋梁,想必当今皇上一旦晏驾,太子承继大统,一定会重用江公。”

尽管燕王说得很诚恳,但江充心知他的话里充满杀机。太子一旦登位,他必然遭到清算,他与太子之间看似无隙,其实已经形同水火。

或许是跪坐得久了,也或许是刚才的谈话让江充有些不适,他扶着案几,挪了挪身子。

“燕王殿下,您让我来是为了让我见一个重要的人,可到现在我都没见到,如果您没有它事,恕在下有公务在身,不能久陪。”江充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燕王也欠了欠身,依旧是一幅不愠不火的样子。“带进来吧!”燕王侧身对门外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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