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也许需要得意忘形
(一)
大约两年前,我开始参与「诗意访古」项目,所学所见算是平常所不能。「诗意访古」是通过古书、古地图到实地寻访古人遗踪,也包括见到现当代的一些文人大家。当然同行的,也都是前辈高人。
有两位先生,每次见面,必讨论中国书画,那天突然问我,“你认为中国艺术和西方艺术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大概中国艺术都注入文人们的审美情趣,而西方艺术大多流于形式吧。”我肤浅地理解,毕竟我就是个门外汉。
“中国艺术的最大意义在于「得意忘形」。”先生道。
“得意忘形?”我问,旁边同行的朋友说,“哈哈,我这个人就容易得意忘形。”
先生笑,“《晋书 · 阮籍传》曾记,‘嗜酒能啸,善弹琴。当其得意,忽忘形骸。’说阮籍这个人得意到极致便物我两忘。所以后人常常以「得意忘形」来形容因为得到满足而失去常态。然而得意忘形,正是我们这些文人所追求的极致。”
“西方的抽象画、印象派难道不算得意忘形?”我问道。
先生不答,说道,“中国艺术大多有文人情趣、气节在其中,所以有‘文人画、诗人画’的说法,我们往往能从书画中,看出文人的修养与情操。而文人到了一定境界,便能做到'得意忘形'。”
(二)
张三丰问无忌:
“孩儿,你看清楚了没有?”
“看清楚了。”
“都记得没有?”
“已经忘记了一小半”
“好,那也难为了你。你自己去想想罢。”
张无忌低头默想了一会儿,张三丰问道:
“现在怎样?”
“已忘记了一大半。”
周颠失声叫道:
“糟糕!越来越忘记得多了。张真人,你这路剑法是很深奥,看一遍怎能记得?请你再使一遍给我们教主瞧瞧罢。”
张三丰微笑道:“好,我再使一遍。”
提剑出招,演将起来。众人只看了数招,心下大奇,原来第二次所使,和第一次使的竟然没一招相同。周颠叫道:
“糟糕,糟糕!这可更加叫人胡涂啦。”
张三丰画剑成圈,问道:
“孩儿,怎样啦?”
“还有三招没忘记。”
张三丰点点头,放剑归座。张无忌在殿上缓缓踱了一个圈子,沉思半晌,又缓缓踱了半个圈子,抬起头来,满脸喜色,叫道:
“这我可全忘了,忘得乾乾净净的了。”
“不坏,不坏!忘得真快,你这就请八臂神剑指教罢!”张三丰说着将手中木剑递了给他。张无忌躬身接过,转身向方东白道:
“方前辈请。”
①
不说正确的废话,不要为了争论而争,
你既已意会世间真理,
便不必浪费时间参与黑白之争;
②
语言、文字、声音、画面,总有其形,
然而,
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③
庄子以“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更愿“独与天地精神往来”;
④
这世间事,做加法容易,做减法难。
生活如此,工作如此,心如此。
⑤
当得意时便得意,当忘形时便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