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

昨天的雪只下了几分钟，落地即化。我以为，今春最后一场雪如此潦草就算过去了。

谁知，今天下午三点，鹅毛大雪突然从天而降，短短二十分钟，地面、树上全都白了。一个小时以后，窗外已是银装素裹的世界。

尽管如此，雪还没停，反而有愈来愈大的趋势。同事刚好打来电话，我正事不提，先感慨一番：“哇，你知道吗，外面的雪好大啊，真的像棉花团一样！”

我心里的喜悦简直装不下，人也坐不住了。看看时间，四点刚过，下一个会议定在四点半。抓紧时间，走起。

换掉居家服，裹好羽绒服，我大步迈进雪地里。纷纷扬扬、倾盆抛下，棉絮状的雪成块成块地从天上掉下来，不到五分钟，我的外套上就全白了。

举起手机拍照、录视频，手机也很快就湿了。甩一甩，用手套抹一抹，继续又拍了几张。

离开家门口，我到小区边缘的大路上走一走。这条路平时没有车，比较清静，一侧还种着一排杨树，很适合日常散步。

毕竟是春天了，温度不够低，雪落地后，地面上湿漉漉的有些泥泞，反倒是树枝上完美地留存了雪的印痕。放眼望去，小区花园里的树木每一棵都像开了花，枝桠越多越弯曲越漂亮。什么叫“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眼前一切就是活生生的场景再现。

走了一段路，鞋子表面已湿，羽绒服也出现水痕，但我兴致不减，东瞧西看地拍照，直到开会的时间临近，才满怀遗憾地往回走。进屋后晾好鞋子和衣服，洗手、热咖啡，然后到书房开会。

再次坐回电脑前，听着会议内容，我频频转头看窗外的雪。所有的树枝上都堆叠了厚厚一层白色棉絮，纤细的枝条不堪重压时，就会有几个雪团一连串地从树枝高处坠落。虽然过程是动态的，但我仍感觉到一种典型的、强烈的、静谧的美。

有一棵树，就在对面楼栋前。它长得很高，枝条纤细弯曲，落满白雪之后，枝条之间的空隙都被填满，远远看去它白得十分浓密夺目。有几个枝桠向外伸展着，特别像花枝，但仔细看，我发现雪太白了，没有哪种春花能像雪那么纯白无邪，开到荼靡的梨花也比不了，所以，树上开满雪花，是不会被错认为梨花的。

五点半，天光渐暗，我终于可以结束今天的工作，可惜雪也停了。

我再次穿上羽绒服出门去，下了台阶才发现空中其实还飘着小雪粒，打在脸上凉丝丝的，痒痒的。

这次我要踏雪寻蔷薇了。记得有栋楼的墙角长着一丛蔷薇，春夏之际开一树粉白花朵，光彩照人。我要去寻一寻，看看它现在是什么样。

我回到四点多没走完的那条路上，找到蔷薇树丛。果然，绿叶托着白雪，样貌与枯枝挂雪完全不同，而且在一片白茫茫中，绿叶、红果、白雪的色彩层次鲜明，分外好看。

尽管下午出门两次，我仍遗憾看雪的时间太短，而且住在一楼，只能看到地面的景象。如果今天我在老屋就更好了，那里视野开阔，能看到天地苍茫的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