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拉淖尔的冰,原野
敦煌今年冬天,比哪年都冷,尤其到了戈壁滩上,严寒更是畅行无阻,冷空气夹着风,噎得人话都说不出口,对“雷厉风行”这个成语,有了切实体会。
时间如离弓的箭,嗖地一声,就飞远了。从2017年3月,敦煌发现,消失60年的哈拉湖,重见天日,碧波荡漾,吸引了好多人前去观赏。
我也一直想去,没有成行。
这个冬日,朋友相约,去看望存在了千年万年,却在我出生前,就隐去身影,近两年才重出江湖的胜景__哈拉淖尔湖。
图片手机自拍在离敦煌城五十多公里,西北方向的戈壁滩上,第一次看见,平坦广阔的哈拉淖尔湖。
天地相接处,界限模糊,太阳公公懒洋洋的,不情不愿地撒下一点白光,我迫不及待地走上,结了厚冰的湖面,试图驰溜溜地滑它个几圈,重拾童年趣味,结果并不顺畅。
可能是那年,冬游阿克塞哈萨克的苏干湖,干净透明的冰面,印象中像晴好的少女,纯洁,明亮,让我太过喜爱的缘故。
可是道路颠簸,石子路高低不等。这是通向方山口矿区的路,运送石料的大货车,碾压厉害,承重过分,才使道路崎岖不平。
从矿山拉下的碎石料,硬化了湖边,青灰色石块,白亮湖面,远处干燥芦苇烟黄,连天接壤,层次感带来强烈色差,感觉完完全全,一幅典型的西北风情油画。
图片手机自拍天气寒冷,丝毫不减兴致。可是,荒漠的风,实在凌厉,我们全身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
哈拉湖结冰,是意料中事。
这时候脑海里,飘出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主席的词,画面感极强,豪迈,大气,青年时就特别喜爱,每每吟诵。
男士们自小打陀螺,有的是经验,兴致更高,来时带了自制鞭子,木陀螺。又带来两个轮胎,做滑雪板,分别用粗绳索绑在车后面,然后两人一组,坐上去,启动车子,快速向前,我们手舞足蹈,大声欢呼,玩的好不惬意。
有一点害怕,有很多惊喜。
尽兴之后,又随意在冰上漫步,看冻裂的口子深浅,落在冰面上的细细沙尘,最让我惊讶的,是冰上小小凸凹,那是起了浪花,被冷空气瞬间定格,是湖水的一呼一吸哎。
突然降临的寒气,让湖水猝不及防,就像我们人生中的无常发生。几乎没有征兆,从天而降。
大声的叫,肆无忌惮,全情投入,感觉棒极了。在四面无人的湖上,声音迅速被削弱。有人看着,有人欢呼,有人做老鹰动作,斜着飞翔的样子,令我们开怀大笑。
彻底放松,不想意义,只是自己,忘了年龄,各种身份,重拾童趣。
随及想到,歌友一次说起,夏天和同事来哈拉湖游泳,差点陷入水草泥浆,不能自拔,有惊无险的事,不禁莞尔。
空间广大,四顾无人。
图片手机自拍这是敦煌历史上最大的湖,因雍正年间移民,无节制开发,导致水位逐年下降,直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干枯。
事物的两面性,让我们做任何决策,都要慎重。
直接和自然亲密接触,看它的原貌,令人愉悦。人到中年,需要这样的释放,和能谈得来的朋友一起,开怀大笑,或者纵情高歌,或者相约,野外徒步。
本来,去的时候还想要绕着湖走一圈,到跟前,又觉得太大,随机即放弃。
一路上,眼睛也没闲着,一望无际的荒滩上,芦苇,青刺,红柳,高高低低,如同戈壁的衣裳。典型的雅丹地貌,一头蹲伏的狮子,和北京猿人对视,圆圆的蒙古包,遗世独立,远远近近的风蚀地貌,看也看不完。
返回时,走另一条路,古河床龟裂成不等的方块,梭梭粗大的根,向外裸露,早就听说的疙瘩井子,也见到了,放牧人低矮小屋,沙石水泥做的,一米多的大盆,供牲畜饮水。还见了骆驼和驴,悠闲地渡步,或吃草。
听朋友说,不远处还可以挖到干草,下雪天最容易找,可游玩的时间跑的飞快,还是下次吧。
家乡的自然景观,以它绝不雷同的样貌,给生活增加了许多趣味。就近的风景,同样赏心悦目。
冬天,走出温暖的家门,到天地间徜徉,收获多多。
哈拉湖,蒙语,翻译过来,是黑色的海子,它的消失和存在,就像人世变迁一样,来来往往。
注:我们一行9人于2019.1.5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