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6)-9|马克·李维

      “我不想知道这些，这跟我根本就没有关系。我想问的是，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个荒唐的承诺？你怎么可以从来不跟我提这件事？你整天把苏珊挂在嘴边，总是说苏珊怎么样了，苏珊又怎么样了。有的时候我都有种错觉，认为只要拉开浴室的壁橱，你的苏珊就会出现在我面前。”

    菲利普努力让自己的声调平静下来。他对玛丽解释说，这个承诺是因为10年前的一次谈话。因为苏珊的事情他们起了争执，当时说那番话也只是在做假设。之所以从来没跟玛丽提起这件事情，是因为他自己也已经忘记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种情况真的会出现，也不会预见到苏珊会生一个孩子。最近这几年，他们的通信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但苏珊从未说到过她有一个女儿。当然，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是苏珊居然已经离开了人世。

    “那你希望我怎么说？”

    “怎么说？跟谁说？”

    “跟其他人，跟我的朋友，跟城里的邻居。”

    “你觉得这是问题的关键吗？”

    “对我来说，这是要面临的众多问题中的一个。你当然可以完全不在乎我的社交生活，但这是我花了足足5年的时间才建起的人际网络，你在其中可没帮过任何忙。”

    “你就告诉他们，如果他们的心灵没有宽容到可以接受这种情况的地步，那他们每周日去教堂做弥撒也没有任何用处。”

    “好吧，反正你也不会管的。你还是会在楼上忙你那没完没了的工作，可是我的生活就会完全改变！”

    “不会比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对你的改变更多的。”

    “不是随便哪一个孩子，这不是我们的孩子！”玛丽猛地站起身来。

    玛丽猛地站起身来。

    “好了，我也要睡觉了！”她一面叫喊，一面跑上了楼梯。“但现在是早上9点！”

    “那又怎么样？今天就没有一件事是正常的，我也想疯狂一把！”

    上到2楼之后，她步履沉重地向卧室方向走去，又突然在走廊中间停了下来，转过了身，犹豫了一下，最终推开了丽莎睡的那间客房的门。她的动作很轻，开门的过程中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是丽莎的眼睛是睁开的，她看着玛丽，一言未发。玛丽只好给了她一个尴尬的微笑，重新关上了门。她走进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双拳紧握，看着天花板。菲利普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握住了玛丽的手。

    “对不起，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有多么的抱歉。”

    “不，你一点都不会觉得抱歉。你没能得到过她的妈妈，现在拥有她女儿也不错！真正感到抱歉的是我，我对妈妈和女儿都不感兴趣。”

    “玛丽，今天你没有权利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