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故事散文

她那么爱我 我那么想她

2018-09-01  本文已影响225人  醉藤

二姐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由于连续反复发烧,量变引起质变,所以心智发展的进度比不上平常人的步伐。

在她十三四岁的时候,让二姐识字真的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所以二姐没有上过学堂。那时候我刚出生不久,爸爸就让二姐在家里带我。尽管二姐脑子不是那么灵活,但是对我真的是照顾得无微不至。爸爸让姐姐看好我,她真的就是全神贯注得看着我,不让我磕着碰着。二姐到哪都背着我。那时候我们住在老家的村子里,县城里还有一个新家。老家到新家坐车要一个小时左右,但是那个时候交通不是很方便,等车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加之车费在那时候也是算高的,况且二姐晕车。每次坐车总是会吐得天翻地覆,所以她选择步行千年古道的山路去县城的那个家。因为那时候爸爸在县城里做着小生意,老家里有养着鸡鸭和兔子,所以我们也总是来回跑。老家到县城的那条路是一条千年古道,有二至三个小时的路程。十四五岁的二姐就这么背着我。古道都是石子阶梯,不是上坡就是下坡,极少的平路。那时候我已经是有记忆了,知道事情了。上坡的时候二姐一步一步向上走着,尽管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但是她还是照样和我有说有笑。二姐长得很娇小,但是在她那瘦小的背上我却感到了无比的踏实。走的实在是累的时候,二姐就帮我放下来,我身上绑着长布条,她一圈一圈帮我解下来,把我置于石子阶梯上坐着。她脸上都布满了大滴和小滴甚至是密密麻麻的小颗粒的汗水,那时候二姐身上都会带方格式样的手帕,于是她拿出手帕,把脸上的汗擦干净。我说渴了,二姐就牵着我,到石壁上留着的水的旁边,先接一点水,把自己的手搓搓洗洗,然后双手捧着水送到我嘴边给我喝。那是真正深山里的泉水,冰冰的,凉凉的,甚至还有甜甜的感觉,甚是好喝。我喝够了,二姐就捧着水,往她自己的嘴里送。山里的风吹来,撩动着姐姐前额的小碎发,在我眼里极好看。

她那么爱我 我那么想她

下坡的时候,二姐小心翼翼地看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下走。我在她的背上,看着远处的风景,有时候也是顺着姐姐的眼睛看的脚下的石子阶梯,古道的一旁是石壁,另一旁不是树林就是竹林。山里总是时不时传来虫子叫声或者是鸟儿的叫声,让人心旷神怡。就这样,每次走路去县城或者是回我老家的时候,二姐就是是这么背着我走的。那时候没觉得什么,只是觉得二姐对我挺好的,现在想来,那两三个小时的路,别说背着一个人了,两手空空走都嫌累,毕竟路这么远,不是上坡就是下坡,一般只有喜欢登山和运动的人才会选择走那条路,那时候瘦小的二姐那么多次的来回背着我走,是要有多大的耐心和毅力。

她那么爱我 我那么想她

二姐虽然不识字,甚至钱的金额大小她都分辨不出来,但是她做家务和做饭烧菜都十分周到细致。有好长一段时间,老家就住着二姐和我二人,那时候我已经上学了,有十岁了。二姐白天要放羊,傍晚我背着书包放学了,二姐也放羊回来了,我一放下书包就和村里的小伙伴约到了家外面的小操场玩木头人或者是跳绳,二姐收拾收拾就做饭烧菜,一切就绪后,她就来小操场找我,叫我吃饭,那时候往往刚刚到游戏的一半,我答应了一声,想把另一半结束了,二姐就坐在不远处的小石头上,看着我玩,等我吃饭。当时只道是寻常,现在回忆那段时间,真的是美不可言。忽然我领悟到二姐从来没有同伴和她一起玩,自打我有记忆以来,二姐从来没有同伴和她玩游戏什么的,我没上学的时候,她的世界都是我;我上学了以后,她白天放羊,晚上就跟着我,我玩游戏,我和同伴嬉戏打闹,她都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有时候,该是多么的孤独。我从学校里学了用纸张折千纸鹤,折星星,折笔筒,我就回来一步一步地把这些交给二姐。说来也奇怪,二姐不识字,不识钱,教起来也是有较大的困难,但是折起这些来倒是学的不是特别慢。我把念过的课本给她,她白天去放羊的时候,就把这些带上,傍晚回来的时候,要么就是带了一小袋星星回来,要么就是带了一个菠萝笔筒回来,她总是把她折好的这些送给我,于是我就把星星用绳子穿起来,挂在房间里。天花板上一串串的星星挂着,一帘帘的,又温馨又好看。我把姐姐做的菠萝笔筒摆在房间里的桌上,还有旧式的箱子上,一可以当装饰作用,二则可以放放小东西和笔,也是挺好的。二姐看到她的辛苦杰作被我摆弄得有模有样,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

那时候每到夏季,山上的覆盆子熟了,不管那覆盆子是长在哪里草叶繁盛之处,也不管是生长在高一点的地方还是全身都长满了刺,二姐在那个时节总是会把羊赶在一个地方吃草,然后自己去摘覆盆子,到了傍晚回来,她把覆盆子从袋子里面倒出来,洗好用盘子装起来给我吃。她自己都没舍得吃,我视若珍宝,也是一个一个添了再放嘴里含,总是舍不得那么快吃完。那一颗颗,红红的,大大的,实实的,真的是让人见了就流口水。其他东西也是,只要是我喜欢吃的,二姐总是会给我留着,等我回来吃。

她那么爱我 我那么想她

人家兄弟姐妹都难免吵架打架,二姐比我大了十多岁,不曾和我吵过,尽管我有时会任性,会无理取闹,但是她还是一样听我的话,遇到事情我做主,我的童年几乎都是和二姐朝夕相处过来的,那些日子,我是她的世界,那些日子,无忧无虑,是真的快乐啊。

后来,我上高中了,学校是封闭的,一个月回家一次,还是回县城的那个家,二姐还是在老家居多,所以一年见不上几次。我的世界越来越大,二姐的世界却不曾有变化。在我高二那年,和家里人通电话,家里人说二姐要嫁人了。二姐接起了电话,我问她是不是真的,她问我嫁好还是不嫁好,我当时没忍住,眼泪啪啦啪啦地往下掉,好心疼她,她做不了主,更别说是不是遇见爱情了,她不是将不将就的问题。到后来,二姐还是嫁了,她坚持日子要选择我的假期,这个样子我可以多陪陪她,

时光飞逝,如今二姐的世界是她的两个宝宝,还有她的丈夫。我还是把童年的记忆完好无损地收藏起来,想看的时候翻开看看,至今还是深觉无比温暖。

她那么爱我,我那么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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