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虹:人是受命于自己,而不是听命于他人
十一岁那年,小陶虹在妈妈的带领下,去了舞蹈学院参加考试。她凭借优异的成绩进入了复试,但最后却因为腿形有一点瑕疵被刷了下来。这个结果不免让人感到有一些沮丧,但有一个人却十分高兴,那就是北京花样游泳队的教练索丽娅。她过来是为了给自己的游泳队挑选队员,所以整场考试她都在旁边观察。
看到陶虹的第一眼,索里娅就被她弯弯的眼睛,和可爱的样子所吸引,她觉得陶虹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所以陶虹落选舞蹈学院以后,她马上就上去跟陶虹表明了自己的来意。从考场出去以后,陶虹去征求妈妈的意见:“里面有一个花样游泳队的老师,说让我跟她们一起去学水上芭蕾。”
那时候,妈妈对花样游泳了解的并不多。面对这个抉择,她有点犹豫。陆地上的都还没跳好,怎么跑到水里去跳?于是教练三番五次地给妈妈做工作,并且一再强调说:“我觉得她练出来的可能性很大。”妈妈终于同意了,陶虹想着以后既可以跳舞又可以游泳,所以也非常高兴。
但是练了一段时间以后,她发现,这种训练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的好玩,而是一种十足的辛苦。冷,是她们需要克服的最大问题。平时游泳池的水温只有十七八度,如果在碰到锅炉烧的不好的时候,水温又会下降个三四度。训练队的孩子年龄都还小,她们总是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那一次,和陶虹同时被招进来的学生总共有一百多个,一年以后就走得只剩下几十个了。
过了两年,到第四年的时候,只剩下两个人了。十年以后,她们同一批来的学生就只剩下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陶虹。虽然家人大部分都对这此表示反对,但她还是留了下来。就像她后来说过的一句话:“人往往都只顾及眼前的舒服与否,所以才会经常去做违背自己心愿的事情。”那时候,她每天要在水里呆上六七个小时,练完集体项目大家去休息以后,她就和自己的搭档练双人项目,等搭档也去休息以后,她就自己练单人项目。
教练因为对她比较看重所以也格外严厉,虽然看见了她的勤奋,但还是不断地给她挑毛病,所以也让她进步很快。有一年春节,家里人都在为节日准备和忙活,陶虹却像往常一样背着包就往外走。妈妈问她大过年的背个包准备去哪,陶虹说:“虽然是过年,但我的训练不能停啊。”说完就直奔训练馆去了。当然,那天的训练馆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她没有因为同伴的离开而心生动摇,也没有因为家人的怀疑而就此放弃。
实际上在她训练到第五年的时候,就已经代表国家队参加过比赛。在她十年的运动生涯中,也为国家摘得不少奖项。后来她通过《阳光灿烂的日子》,接触到了演艺圈。被称为劳模的她,也在荧幕里给大家留下了很多难忘的角色。
《春光灿烂猪八戒》以后,她和徐铮结缘,便于后来结婚走入了家庭生活。近几年,老公徐铮在导演行业干的风生水起之后,随之而来的花边新闻也是一条接着一条,更有记者放出了当场拍下的图片,以作为徐铮出轨的铁证。
于是有人问陶虹:“肉体和精神上的忠诚你更看重哪个?”没想到陶虹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肉体就是生理层面上的,生理上的事儿那都不算事儿,那是一个健康问题。其实说忠诚这都是矫情,一段关系和忠诚根本没有关系。如果你愿意接受,他忠不忠诚你都觉得挺好的。你要是不愿意接受,他就是很忠诚,你也觉得他很烦。”
这样的个性和观念对很多人来说是一种颠覆,根本没有办法去对此表示接受和认同。但这种观念的冲突和外界的同情,并没有让她改变自己的立场,而去把自己摆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可能她认为人应该忠诚的是爱情,而不是某一个人。
她说:“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独立的,你跟他在一起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你不跟他在一起也是个完美的结局。这个结局不是因谁而改变,而是要为自己,所以,我不觉得一定要跟谁在一起才叫完美的结局。对于这件事我其实从来也没有想过,一定要有怎么怎么样的一个想法。你要做最好的自己就够了,这样你身边的一切都会跟着好起来。你会变成一个好妈妈,你会变成一个好女儿,你会变成一个好妻子。但最重要的是,你要做一个最好的自己。”
也有人在为她打抱不平,认为她结婚以后退居到家庭当主妇,是一种很大的牺牲。她却说那是在完成自己小时候的梦想,并不觉得是遗憾,而是一种享受。她始终都在赞赏地看待这个世界,并且乐在其中。
不管是在职业上,还是在婚姻观念上,陶虹都有着与他人不一样的想法。而对于吃这件事,陶虹也秉承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有一次,朋友约她吃饭去了一家鱼肉火锅店,菜点好以后,陶虹才说自己吃素已经有一年多了。她担心,朋友忌讳她的口味而不点自己想吃的菜,也担心自己一说吃素,就好似在变相地指责他人,所以她没有当场就说出来。
说起她吃素的原因,还要提到一部叫《红色》的电视剧。她说,电视剧里有一条作为道具的死鱼,它一直贯穿着那部戏的始终。但她看见那条鱼以后心里觉得很别扭,想起它曾经也是一条生命,所以她突然就产生了一个念头:今后大概是要吃素了。因为那条鱼,陶虹开始重新思考人生。她怀孕生下小孩那几年,经历很多人间的生老病死,父母也因为疾病相继离开了她。那段时间,她心里有很多遗憾、困惑,还有很多纠结和埋怨。
她给女儿喂饭的时候,女儿不想吃,她就开始回想自己小时候吃饭的情景,发现以前的自己和眼前的女儿一模一样。所以她觉得不想吃饭可能是体内不需要,又或者是现在本就不应该吃饭。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释然,从此对吃饭这件事情顺其自然,现在不吃就等想吃的时候再吃,女儿反而也活得健康无忧。
她说:“吃的体验就是人生的体验。”在她人生最好和最坏的时候,她都会思考这个问题。“你吃进去了应该吃的东西,肉体和精神结合后展现给别人的样子,简单地说就是干净的,是一种愉悦。现在我们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吃了,但有些人不加以选择,吃得太多太复杂,吃了很多不该吃的东西。吃本来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人生本也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现在很多人从吃上就把人生变得复杂了。”
即便现在已经四十五岁,但在荧幕里依然充满了少女感。当别人觉得她的事业和生活已经失控时,她却回来掌控全场,哪怕是对于吃这件我们看起来很小的事情,也是拥护着自己的立场。她听命于自己,而不是受命于他人。
而我们能把生活过得多真诚?面对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们无法勇敢地做出选择。我们离不开也放不下太多个别人,所以我们失去了自己的态度。而在长此以往的日子中,不断地有人叫嚣活不下去了,或者承受不起了。当终于有一个人在我们面前漂亮地活着,勇敢地爱着,我们又不禁感叹,即使生活时有刻薄,但也总有人,能在这股洪流之中牢牢地稳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