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当年

读书的时候，总喜欢去学校门口的一家炒菜铺吃饭。那家铺面不大，经营人就两夫妻。平日里人也不见得有多少，但一到学生放假的时候，老板夫妻两总是忙不过来。那时候我们去晚了，还得站在一旁等。好在和老板已经很熟了，老板娘一边边忙着做杂活，一边还能抽出时间和我们说话。

“老板你们家生意真好。”那时我们介于校园和社会之间，明明还青涩折一张脸，就已经慌慌张张的模糊社会人士的语气。我们努力和老板娘搭话，不仅是为了缓解无聊，还为了混个脸熟，偶尔他们心情好的时候可以打个折。

“唉，也就一般般。”老板娘嘴上念叨着，转身去厨房端出来两盘热腾腾的炒菜，“也就你们这些学生娃娃来捧哈长，平日里可没有多好的声音。”

利落的上菜后，老板娘又赶着去招呼门口'张望的客人。可是客人皱着眉头看了看里面多的等位的人，还是没有犹豫的走了。老板娘则是遗憾的看了一会儿客人的背影，随后又被老板叫进厨房端菜。

“你看，好不容易来单生意还跑了。”这会点餐人的菜都上齐了，老板娘得空坐下来算账。

“那你们干嘛不把店面扩大点。”我们的努力似乎在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就被戳破，因为我们听见了老板娘的笑声，

“一个店面多少钱呢。我们店哪里付得起这么昂贵的房租。我们的老主顾也就你们了，可是你们啊，还不够。”说着，老板娘眼尖的看着有人吃好了，快速走上前算好账，打好折，收好钱，欢笑的送走客人后，随即将油乎乎的脏污餐盘一收，大手一挥叫我们去坐。

美味的饭菜一上来，刚刚关于老板家饭做这么好吃却没生意的疑问瞬间抛之脑后。而那携裹着热气的饭菜香，到现在也深深印在我的脑海。

毕业后，我们回了老家。几年没有吃到那家的饭菜，心里却还在不时想念。后来和同学聊天，说起这件事。居然还有志同道合的，于是我们干脆一拍即合，回去寻找味道。

按照记忆里的位置找去，发现那家店还在。现在学校里的人还在上课，老板家似乎没什么生意 。老板娘穿着围裙坐在门口打瞌睡，我和同学对视一眼，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但我们还是走了进去，事过人非，老板娘已经不认得我们了。但是还是热情的招呼我们，我们也按照以前的习惯点了菜。菜很快上来，热腾腾的烟雾里都是饭菜的香味。可是当把第一口食物放进嘴里时，我和同学不约而同对望一眼——味道不对了。

这些饭菜明明和我们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可是它的味道却再也不复当初。我们没有吃完，结了账就离开了。同学和我走在校园的旧路上，我不禁感概为什么味道差距会那么大。

“你说，会不会是老板手艺变了？”

“不会的，”同学绕了一圈找到了自己当年刻在树干上的名字，一模一样，一点未改。“是我们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