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必生活着 爱才有所附丽
仲夏的午后异常闷热,老天又在孕育着一场暴雨。再读鲁迅先生的《伤逝》,这篇小说是先生唯一的以青年的恋爱婚姻为题材的作品,爱情在鲁迅的笔下一反其他文人塑造的浪漫美好,或凄苦悲情的形象,而是被现实逼近死胡同,赤裸裸的残忍!
今天读完小说心情比天气更愤懑,不想说一句话,若不是在办公室,我都要流泪了。
人必生活着 爱才有所附丽涓生爱子君吗?或许有过。在他满怀期待,期待子君清亮的高跟鞋响起的焦躁中;在他看到子君藏着笑涡的苍白圆脸时内心的宁贴里;在他滔滔不绝侃侃谈论自由与专制、泰戈尔与雪莱时子君两眼弥漫着稚气的光泽中……那是爱情。
在封建旧思想教条中生长的可爱的子君深深地沉浸在涓生带给她的新鲜空气中,甜蜜幸福。当涓生将纯真热烈的爱表示给她时,书中这样写到“但也还仿佛记得她脸色变成青白,后来又渐渐转作绯红,——没有见过,也没有再见的绯红;孩子似的眼里射出悲喜 但是夹着惊疑的光,虽然力避我的视线,张皇地似乎要破窗飞去。”子君和每一个遇到爱情的女子一样幸福得眩晕,她在爱情里不留余地,倾其所有。她清晰地记得涓生的言辞,“竟至于熟读了的一半,能够滔滔背诵”。两个人出门面对世人探索的讥笑,猥亵和轻蔑的眼光,涓生觉得全身“瑟缩”,倒是柔弱的子君“却是大无畏的…镇静地缓缓前行,坦然如入无人之境。”相比于涓生的怯懦子君多么果敢伟大!她为了爱情与自由和父亲叔叔,封建家庭决裂,沉静地说出“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何等的勇敢悲壮!这应该是爱情带给她的力量。
而等待她的是什么?柴米油盐的小日子,饲养的小油鸡,叭儿狗阿随,昏暗灯光下谈诗歌自由的幸福和安宁很快就凝固了。涓生“渐渐清醒地读遍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不过三星期,我似乎于她更加了解,揭去许多先前以为了解而现在看来却是隔膜,即所谓真的隔膜了。”他了解而并不理解子君,不懂得她的付出,她的内心,她的苦乐。男人自私狭隘的时候更可怕,他把子君每日为生活操劳当成理所当然,还不许她有半分的抱怨,他每日吃着子君精心准备的肴馔,却鄙视她把功业都建立在“川流不息”的吃饭中。因为事业失意更是颓废而冷酷,把子君心爱的油鸡一个个变成餐桌上的美食,把阿随丢弃在城郊的土坑,明知子君内心凄惨不但没有慰藉却更加疏离,甚至卑劣的觉得自己是为了子君才忍受着生活的压迫痛苦,不然早都远走高飞!后来在寒冬腊月涓生像流浪狗一样觅得无需买票又有得炉火的通俗图书馆取暖,把子君一人撇在冰冷的胡同小屋里,还在嫌弃她冰冷忧疑的神情带来的痛苦。我无法想象当时的子君是如何熬过每天的日出日落,相比冬日的寒冷,爱人的所言所行更是刺骨,就算如此她仍然没有放弃,直到涓生冷漠的告诉她,“我已经不爱你了!”她才恍然大悟,“她的脸色陡然变成灰黄,死了似的;瞬间便又苏生,眼里也发了稚气的闪闪的光泽。这眼光射向四处,正如孩子在饥渴中寻求着慈爱的母亲”她全心全意相信着的,依赖着的,曾经给了她希望,带她冲出枷锁的男人毁灭了,她只能跟随父亲回去。而在当时我们不难想象她回去之后的日子过得多艰辛,家人邻里的鄙夷,或许这些冷漠刁难都不重要,真正把她推向死亡的是涓生!是希望的幻灭!她死了,只在旁人嘴了落得一声轻轻地“谁知道呢。总之是死了就是了”。没有人为她含泪,委屈,不舍。我想子君是不会原谅涓生的,真应该让他带着无限的忏悔与罪孽苟且偷生!
当时因易卜生的《玩偶之家》中娜拉为了寻求自由摔门而去,鲁迅就“娜拉出走之后”而谈女性解放,婚姻自由,在黑暗的社会里,恋爱和婚姻不能仅靠着个性的解放,更深的问题应跟整个社会制度和经济制度的变革联系起来。
且不论当时社会,用现今的话来说,子君所托非人,涓生就是一个懦弱无能,冷酷无情的渣男!自古至今,女性都是弱者,想让自己获得真正的自由与幸福,如果不足以幸运觅得良人,只能靠自己尽力拼搏!
人必生活着 爱才有所附丽(以拙劣的文笔,谈谈浅显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