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

2020-01-31  本文已影响0人  小钟谈事

在十七岁到来之前,我的脑中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幻想,且大部分根基牢固,源远流长。

在六岁的时候,我幻想着十七岁等同于“独立”。在此特别标注,此处的“独立”仅包括可以自由支配财产,自由行使自己的意志,也就是只有权利没有义务,非常符合六岁孩童的自我认知水平。

在十岁的时候,我认为十七岁离我很远很远,是很大的年纪,要过很多年才能达到。那时候热爱写作,幻想着艰苦历练五年,写出一本为人称道的巨著,十五岁拿到诺贝尔文学奖,十七岁扬名世界。

之后就再没有“清晰的”、“完整的”去思考过十七岁的意义,或者说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感触,散落在时间的洪流中,被洗刷成米粒大的珍珠。在我有时候独处发呆时,如浴室中朦胧的雾气一般升起。

2020年1月30日,昨天,我终于十七岁了。

当这一天终于来到的时候,一切都是显得如此平静与普通。我依旧会在早上的某一个点醒来,然后在对外界寒冷的抗拒中继续睡一个温暖迷人的懒觉。十七岁了,德行没有变,就像是十六岁又过了一天。

我没有如同自己所期望的那样,拥有完整的财产支配权和自由意志权,事实上我不知道自己在找到工作之前是否能够被认定为是拥有独立财产的人。放到古希腊雅典的城邦,未满十八周岁的我还不算是一个公民,一个“政治上的人”。我从众,逐大流,被大环境带着跑,被群体的意志所迷惑,裹挟。

我当然也没有如同十岁自己放肆的思想那样“扬名世界”、“写成巨著”。这不科学,不可能,太放肆了。作为惩罚,我将他扔到了我16岁写的那篇小说《南城》中,成为了一个永远住在理想的泡影中的人物。

所以,十七岁的我,成为了一个怎么样的自己?

在空闲的时候,我会默默地打开手机,点开歌单。歌单里的歌样式很少,但我通常执著于将两三首首好歌重复,重复,重复……一直到听厌。然后张开双臂躺在床上,默默地注视天花板。这是少有的空闲时间,要给自己的一场短暂的休憩。看着看着,很多往事就跑了上来。我会感性地难过,因为很多往事里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我爱上了“紫色薰衣草的海洋”的意象,在许多难以言明的时候,它会创造出一个小小的空间,精巧地承载我的喜与乐,悲与怒。有时候我会将它染成黄色,有时候会染成白色。在更加深入的想象中,我还会放上一张桌子和一本书。在我愿意它亮着的时候,它不会日落。在我想它日落时,它的太阳会慢慢地落下,带着缓慢却从容的魅力,将整片海洋染上橙金色的光。

我常常会摆着大人的架子嘲笑自己过往的幼稚,翻看过往的文章,嘲笑自己“雨很吵,带着雷电。但它下着,温润了大地。”的小诗。在更多的时候,却又渴望幼稚与放纵的真实——在落雨的时候奔跑,在泥巴地里放肆地捏泥人,动物。灵感来了的时候来一场不顾一切的创作;在可能的时候,来一场旅行,去看西安的文化厚重,在内蒙草原上小心翼翼地躲避牛粪。

十七岁了,我会发怒,

会难过,

会骂街,

会睡懒觉,

会写没有意义的小诗,

会幻想。

傅雷家书中写道:“人一辈子都在高潮--低潮中浮沉,唯有庸碌的人,生活才如死水一般。”

在不断延伸的水波上,我吹出一口气。十七岁了,从这里来,到远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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