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 (22)
第22章：血吼
门响的那一刻，我一瞬间警醒起来。大脑如同满负荷状态的CPU，高速的计算着种种可能。
一边计算着，一边抄起烟灰缸，悄无声息地靠近门后。斧头家的大门是老式的木质门板，没有猫眼，我静立着站在门后，敲门声响了起来。我屏息凝神等在门后，敲门声持续了一分钟。我有些失望，这人肯定不是斧头，斧头有钥匙。但同时又略松了一口气，应该不会是掠风的人，按他们的节操，早就破门而入了。
现在我只希望是邻居或其它无关紧要的人，发现无人应门就会离开。可是敲门声还是持续地传来，我又等了半分钟。猛然拉开门锁，烟灰缸顺势砸了下去。在烟灰缸砸落的过程中，我看清了来人，猛然收住手，可烟灰缸还是顺势砸了下去，堪堪在那人头顶三公分停住。
“高先生。”我惊异地叫道。
高先生看起来受了一些惊吓，但没有过多的反应，顺手把门带上后，径直走进了屋，坐在一把椅子上。
我放下烟灰缸，这才来得及仔细打量高先生。她比上次分别时看上去憔悴了些，显然最近这段时间很不好过。这种变化在我的感觉中很突然，这时才意识到，在分别的这段日子里，我的心中一直为她留着一片天地，在那里，她以原样活着。
“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沉默了几秒后，我开口问道。
高先生没有回答我的话，用一股疲倦中带着苍凉的语气说道：“收手吧，十三。”
想象中再次见到高先生时，可能会说各种话，但不包括这样一句。这导致我一时间没理会到她的意思，转念一想才明白过来。
“掠风和七杀的大战结束了?”我不自觉地问道。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双方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很久，一直是胶着状态，双方各有损伤。但掠风的上官确实不容小觑，在他的带领下，七杀已经严重的损兵折将，目前核心人员只剩下双杀和一血了。当然七杀也不弱，掠风的大头、飞虎、十月、花仙子已经覆灭，核心也只剩下至尊和上官，还有一个不怎么成气候的秀才了。”
我思忖了一下，双杀和一血虽然不弱，但估计还是不太能抗衡至尊和上官，何况秀才虽然不太成气候，做些辅助工作总是能行的。算下来七杀胜算颇低啊，在这种情况下，掠风的数据库管理员权限对他们应该是极为重要的数据，高先生怎么会在这个关头让我收手?
“这是委托人的意思，还是代理人的意思?”
“这是我的意思。”高先生说道，语气是那么无助。
“如果我是委托人，恐怕不会找你这么笨蛋的代理人。”我略带讥讽地说道。
高先生没有理会我的讥讽，自顾自地说道：“我小时候家里很穷，没有玩具，没有好吃的，衣服都是捡旧。奶奶总是许诺我各种玩具，各种好吃的，各种新衣服，但从没有看见过。与之相反的是，外婆从来不承诺我什么，却一次次将她仅有的钱给我买玩具，买好吃的，买新衣服。她唯一承诺过的是在我考上大学后给我杀两个洋鸡子吃，就是那种三黄鸡，比土鸡大，肉多。但是她患了病，在我考上大学之前就离世了。”
说着说着，高先生眼里有些湿润起来。
“所以你是在担心我完不成对你的承诺，就惨遭不测?”
“是的，收手吧，十三。”高先生抬起头来看着我，现在能清晰的看到她眼中的泪花。
我有些不忍，侧过身去，却一下就看到了斧头的书橱，斧头的床铺，斧头的电脑，斧头的一切。刹那间，被压抑地一切汹涌爆发了出来：“现在开始假装关心起我来了，当初你在做什么。明知道我那么爱你，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明知道我不可能拒绝你，当初你为什么要开口。因为你，我已经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斧头，你在这个时候和我说收手，在这个时候和我说放弃，我能吗?”
我不顾高先生的泪花，血气澎湃地对着她大吼了起来。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吼过她，甚至连大声说话都很少。如果不是因为斧头，就算我自己因她而死，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但斧头的牺牲，激发了蝴蝶效应。高先生默默地听我吼完，愣在了那里，不发一语。看着她娇弱的脸颊上，两行泪痕蜿蜒而下，我一下子没了脾气，声音柔顺了下来：“怎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原来问过我一个人，他在一年前就消失了，我也不知他的去处。”高先生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他的名字叫斧头。”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