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国史大纲》读书想法

读《国史大纲》(21)

2023-06-14  本文已影响0人  虎爪猫王

第六编:两宋之部——第三十二章:士大夫的自觉与政治革新运动

宋朝对士大夫,并不能有教育指导的能力,只能妪姁涵育,让他们自己发荣滋长,这是一件费时而没把握的事。

这就好比撒把种子,任其自由生长。杂草还行,想要结成丰满的稻穗,怕是不容易。

于是,养废了一茬又一茬。继续养。

在真宗时,宋朝文教算是培养到相当程度了,然而一旦强敌侵凌,则相率主张迁都。和约签定后,又诱导皇帝来做封禅巡狩的勾当。说是“欲假以动敌人之听闻,而潜销其窥伺之心”。

莫名地,这一小段我读出了鲁迅的味道。但凡沾上这种感觉,也就意味着不是什么好事。

文化水平和忠君爱国确实不能划等号。欠缺爱国教育的高知,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做的。

我没有贬低文人的想法,相对于武将,多数文人共有的优势之一,是懂得如何察言观色,揣摩上意。皇帝最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皇帝最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对于真宗来说,在哪个城市当皇帝从来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能不能继续当皇帝。名声怎么来没关系,问题是有没有名声。所以,封禅这么神圣的事,被真宗玩坏了!

宋朝的时代,在太平景况下,一天一天的严重,而一种自觉的精神,亦终于在士大夫社会中渐渐萌茁。

所谓自觉精神者,正是那辈读书人渐渐自己从内心深处涌现出一种感觉,觉到他们应该起来担负着天下的重任。

终于,等来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揭开了宋朝变法的序幕。

宋朝变法,前后共有两次。一在仁宗庆历时,范仲淹为相。一在神宗熙宁时,王安石为相。

变法的主导者分别是范仲淹和王安石,真实想变法的,实际上是站台的仁宗和神宗。

仁宗正值辽夏交侵,而国内财政到达将次崩溃的时候,为西夏用兵特起范仲淹,任以方面。迨夏事稍缓,范仲淹、韩琦、富弼同时为相。仁宗屡次催他们条陈改革政治的意见。一日特开天章阁,召对赐坐。给笔札,使当面疏奏。仲淹等不得已,始请退而列奏。

比如仁宗,这种神操作,等于逼着范仲淹当场交作业。

对比两次变法的主要内容:

——庆历变法十事疏:一、明黜陟。二、抑侥幸。三、精贡举。四、择官长。五、均公田。六、厚农桑。七、修戎备。八、减徭役。九、覃恩信。十、重命令

——熙宁变法的重点:青苗、均输、市易、方田、免役、保甲、保马

熙宁变法大抵相当于范仲淹十事之六、七、八诸项。似乎王安石并不十分注重仲淹十事中之前几项。似乎王安石是径从谋求国家之富强下手,而并不先来一套澄清吏治的工作。

因此后人说范仲淹是儒家,而王安石为申韩。

两次变法风格不同,范仲淹温和而显力不足,王安石强硬而偏于激进。结果没变,都以失败告终。而范仲淹的风评远远好过王安石也是显而易见的事。同样拿来做比较的是仁宗和神宗。

大抵崇范者并不在其事业,而为其推奖人才。诋王者亦非在其人品,而在其为小人所利用。对仁宗、神宗两人评论亦异,因仁宗能从众,而神宗主独断。

帝王的庙号并不是瞎给的,“仁”和“神”都算是不错的评价。

仁:蓄义丰功曰仁;慈民爱物曰仁;克己复礼曰仁;贵贤亲亲曰仁;杀身成仁曰仁;能以国让曰仁;利泽万世曰仁;率性安行曰仁;功施于民曰仁;屈己逮下曰仁;度功而行曰仁;宽信敏惠曰仁;爱仁立物曰仁;体元立极曰仁;如天好生曰仁;教化溥浃曰仁;慈心为质曰仁;惠爱溥洽曰仁。

神:民无能名曰神;壹民无为曰神;安仁立政曰神;物妙无方曰神;圣不可知曰神;阴阳不测曰神;治民无为曰神;应变远方、不疾而速曰神;能妙万物曰神;道化宜民曰神;显仁藏用曰神;则天广运曰神。

就两次变法内容的本身来看。

范仲淹更多带了些中国古代文人中庸的色彩。“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万事万物都应循序渐进,一环扣一环。假如把仁宗换成神宗,真有可能把变法坚持下去。历史没有假如,仁宗的个性如此,虽然想做,看看反对声音挺响亮,就放弃了。于是范仲淹背了个锅。

王安石则撇开之前的铺垫,直入要害,于是所有当官的、有权的、有钱的都痛了。更要命的事,没钱的也痛了。因为变法始终是需要官吏一层层去推进的,而中间环节的猫腻实在太多,以至于好好的“青苗”几乎演变成“国家强制借贷”,种种改革举措隐隐有了为国家敛财的迹象。

充盈国库必定是变法的目标之一,但绝非初衷。架不住神宗喜欢这个,所以王安石两次罢相,变法的各项措施依然持续,直到神宗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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