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子

01

娥子，兄弟姊妹三个。两个哥哥，一个已成家，另一个已参加工作。她的父亲，是邻镇的一个中学老师，是那个年代人人羡慕的职业。她的母亲，是个勤劳的农妇。从娥子上学起，就跟着父亲一起住在镇上，鲜少回家。

高考后，娥子回家探望母亲。娥子一直住镇上，所以她吃的，穿的，比同龄的姑娘都要好。她回村的那天，满村子发饼干，由村头发到村尾。所有同龄的姑娘，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她，觉得娥子真的好幸福，出生好，读的书也多，不出意外还是个大学生。似乎她们都已经看见，娥子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那个让她们羡慕而又多姿多彩的世界。

90年代初期的高考是严苛的，娥子落榜了。没有人知道，落榜对于娥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娥子这些年都是怎样刻苦努力学习的。后来，娥子由于承受不了这种打击，精神失常了，好的时候跟正常人无异，发病的时候打人，在家里哭闹。哭着，喊着我好好学习，我一定要考上大学。

02

娥子疯了以后，一直跟着母亲住在村子里。母亲忙的时候，就一个人忙农活，还要照顾娥子，怕她一个人走丢了。所以母亲做农活时，就让娥子坐旁边。就这样，娥子跟着母亲过了几年，娥子的病情加重，不能受任何刺激，一旦受刺激就会情绪失控。

那是一个冬天，母亲忙得有些晚，回家连忙给娥子做饭。母亲做了萝卜烧肉，清炒小白菜还煎了个蛋饼。娥子觉得没有菜吃，跟母亲闹，母亲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对娥子说今天就先吃，明天去买一些娥子爱吃的菜。娥子不依不饶，跟母亲大吵大闹，还动手打了母亲，两个人在撕扯的过程中，娥子顺手抄起厨房的菜刀，朝母亲头上砍去，娥子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胡乱的挥舞着菜刀，最后母亲躺在血泊里。

母亲的遗体，头上，手上，都缠着纱布。娥子，被父亲用铁链锁在大哥家柴房里。母亲出殡的那天，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娥子在柴房里号啕大哭。母亲走了，娥子也跟着父亲离开了村子，可能是去了镇上。

03

一年后，娥子又被父亲送回来了，依然关在大哥家的柴房里。父亲吩咐大哥大嫂，每日给娥子饭吃就行，千万不能让出来。

父亲走后没几天，娥子趁嫂子来送饭时，哀求嫂子放她出去，她要去找那个坏女人。嫂子觉得娥子好可怜，又开始胡言乱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感慨道本应该有幸福的生活和精彩的人生，却年纪轻轻就这样疯了。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大哥发现娥子不见了。在柴房里看了很久才发现，原来柴房里，有个被堵住的小窗户，娥子是把窗户拆了逃走了。这下可把大哥大嫂急坏了，到哪里去找呢？正当大哥大嫂发愁的时候，父亲把娥子送回来了。父亲什么也没说，只是铁青着脸，隐隐约约，看到脸上还有抓痕。这一次，父亲用了铁链锁住了娥子，依旧关在柴房里。父亲在家住了两天，第二天临走前，特意给娥子送了饭，还亲自喂她吃。娥子打死也不吃父亲送来的东西，还跟父亲大吵大闹。父亲强行喂了娥子几口，就把饭菜拿出去倒了。嫂子看着隔壁家的黑狗，把地上的饭菜都吃了，又同情起娥子了，偷偷的又给娥子送了吃的。

傍晚，隔壁家的黑狗突然口鼻流血，倒地而亡。据说是偷吃别人腊肉，被打的，颅内出血。

第二天，娥子被发现，口鼻流血，没了呼吸。

三个月后，父亲和一个女人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