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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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卖水果的吃烂果子，卖菜的尽吃烂菜叶帮子。这话真不假。作为生活超市，我们员工餐吃的就是头天卖不出的残次菜。

刚到超市第一天，小伙伴告诉我，上上午班管早中餐，下午班管晚饭。做饭的阿姨是老板的母亲。厨艺很好，伙食不差。

如她们所说，每顿一桌子菜，有荤有素。老板一家大小和员工一张桌子吃，我们员工轮流着上楼吃饭，大家都使用公筷。

吃了一个礼拜下来，我才愕然发现，我们吃的其实都是接近变质无法销售的菜。头天晚上，下班前我们得把所有没有卖出去的菜整理，把腐烂的，卖相不好的，拣出来。然后直接打到食堂去。做饭的阿姨再择择拣拣，就是我们的盘中餐了。青菜无一例外都是蔫头巴脑的。尤其是辣椒，多是去掉一截腐烂的那种。还有各种菇类，大多是颜色都变了，才被“发配”到食堂做给大家吃了。

有了这个发现后，吃饭就觉得不香了。炒出来的菜再可口，也有了敬畏之心。辣椒是决不吃的。平时最喜欢吃的蔬菜，我也只浅尝辄止。每餐只吃“温饱”。大家都说我饭量很小，笑而不语。

某次葱进多了。卖了三天还是剩了好大一把。葱叶已经又黄又蔫，只能往食堂递了。快到中午时，食堂阿姨下来问，有破损的鸡蛋没？说是那么多葱，除了用来煎蛋没别的法子消耗完。因为平时我们吃的鸡蛋也必须是“烂蛋”。就是运输途中，上架的过程磕磕碰碰弄坏的那些“坏蛋”。那天恰好没有，然后那天餐桌上就没有葱煎蛋这道菜。其实，超市普通鸡蛋也就六块多钱一斤。一顿饭炒不了十个鸡蛋吧？可人家就是不舍得用“好蛋”。至于那些葱哪去了，不知道。

上个月老板的娘不小心走路崴了脚，只能在家休息。由他岳母娘接替食堂的工作。这位阿姨更甚，顿顿的所谓荤菜就是一碗“油渣”。吃得小伙伴们怨声载道。最后老板俩口子都发话，说生活要改善。

老板有三个未成年的儿子，大的14岁，小的7岁。餐餐和我们同食。他的父母，岳父母都在超市做事，也一起吃。超市的生意是极好的，一年赚大几十万。但是，很难理解，这样赚钱的意义何在？我们员工一天吃一顿这样的，他们可是餐餐都在吃。长此以往，我觉得于健康总是不利的。

其实，我们丢弃浪费的不计其数。但凡管理得当，绝不至于如此。问题是老板娘和老板娘的娘都精明过度，菜不到腐烂的程度送到食堂的话，一定会指责批评，说这些菜都能卖……所以宁可让菜烂到一定程度才会拿去食堂，然后，天天丢不完的菜，吃的更是残次品。

蔬菜这样，水果如是。老板娘的父母从不吃超市的正品水果。永远都是拣些卖不出去的水果拿回家吃。

看他们一家子，穿着讲究，衣冠楚楚，很有老板的样式。但见识了这一家对于吃的吝啬，觉得匪夷所思，甚至细思极恐。

只能是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