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 喜
昨夜还听见雨滴掉落窗边的声音,今早一看,雨不知什么时候已悄然化作一个个小冰晶,乖巧地卧在我的窗台,薄薄的一层,向我宣誓着今冬初雪的正式到来,打开窗户,一阵冷风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但仍忍不住欢喜地探出头看着这季节更迭的产物。
我忍不住在这里留下笔迹走在路途中,发现地上的雪水早已在轮胎和脚步的碾压下污秽不堪,只溅得裤腿儿满是泥点,于是看到远离局面的高处还有卧着的雪花便觉得十分动人,忍不住在一片洁白中留下今冬的笔迹。
雪是个神奇的东西,因为我发现鲜有人讨厌它,即便讨厌,也只是在感受到它带来的不便之后才心生抱怨,而大部分人,在看到初雪时,都忍不住从心底漾起一股喜悦,莫名就在这千万的六角冰晶面前绽放出欣喜的笑容。
碰巧路过,它们就在那里这样的初雪,总归还是小家子气了些,然而看到它们可爱的蜷缩在绿叶之上,又觉得煞是特别。像是造物主有意让这个季节的色彩碰撞,格外赏心悦目。忽然想起记忆里的鹅毛大雪,仰头望向天空,灰蒙蒙阴沉沉不通透,可就在那一片灰蒙之中,似乎有人正在抛洒下千万根鹅毛,它们大块地掉落在我的肩头,染白了我的头发,化成水珠挂在我的睫毛,我的脚步深陷在松散的雪窝中,脚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奇妙韵律。这样的雪,可以团成雪人,团成雪球,团成爱心,团成你心中喜欢的样子。从记忆中回神,再看看地上的污水,又心生叹息。
秋叶未枯雪这样美妙的东西,总是让人牵扯进几分情思。当一睁眼整个世界银装素裹时,嘈杂的色彩都被掩盖,世界变得纯净又静谧,于是我们很容易在这样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内心,听见自己的内心。我们会不经意想起曾经和我们一起打雪仗的玩伴,不经意想起在雪中为我们暖手的父母,不经意想起曾经幻想一起白头于是牵手走在雪中的那个他。纯白无瑕的雪常常能给我们最无瑕的回忆,因为在那样的纯净中,每个人的眼神都变得澄澈,都仿佛回到了初见雪的孩童。
初 喜当然,我想这样的雪天,最幸福的事大概就是窗外下着簌簌的雪,窗内你能和三五知己相伴,握着手中的瓷杯,看着桌中央氤氲的热气谈笑风生。
浮生吹作雪,世味煮作茶,问君能饮一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