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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匠》

2017-10-29  本文已影响21人  瞳佳

        吃了几块罐头,这才动了笔,仿佛这样会更符合这篇故事想要表达的情境、意境。

        我太爱那双几乎要永久罢工的高跟鞋了,不舍它就这样和我说再见,于是毅然拎着它从西到东,饶了一大圈,来到这鞋匠摊儿前。这是我第二次来拜访这个露天的小摊,人没变,物没变,只是我的心变的有故事了。

        我到那儿时已经傍晚了,见他正在收拾零碎东西。

        “您好,现在还能修鞋吗?”我赶忙问。

        “拿过来我看。”他好像有点儿不屑。

        “主要修这双,其他两双问题不大,你看着也修一下,蓝白相间的这双上次找您修过一次……”像小孩子玩儿的水枪,我吧啦吧啦不停说,发现他根本不理睬,我就不再说了。

        “这?这好像是我这儿的东西?”突然他提着嗓子对我说,有点激动,我看到他眉眼里有笑,嘴角也有弧度?。

        “对,对对对,这是上次找您修的。”我也莫名的激动。

        “给你修完再回家。”他又淡淡回了声。

        我想,大概是看到自己的东西,他有了亲切感,这才没把我拒之门外。随后他就开始检查每一双鞋的问题,并对症下药,干起活儿来的老鞋匠可一点儿都不含糊,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能让我读出认真。

        开始他该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嗑,后来就全然投入修鞋这件事里了,于是我又和手机作伴,可没几分钟发现它要进入睡眠模式了,想给他拍张照片做纪念的念头油然而生,于是有了下面这张相片,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他刚刚好抬头,好像和我说什么话似的,我赶忙放下手机,随便应了他几个字后再假装看手机,他也低头继续工作了。

        大概6、7分钟后,一辆三轮摩的驶来我们面前,将整个小摊堵了个变。不一会儿,车上跳下一位青年小伙,也就20出头的样子,手里拎着一个红黄相间的布袋子。

      “不修了”没等他说话,老鞋匠倒先开了口。

      “啊?又来晚了?昨天来就不修了……”不等小伙子说完,老鞋匠就打断他的话:“不修了!说了不修了!要修明天再来!”

        “你看着给修一下么,就用点胶水的事,废不了多少时间。”三轮摩的上另一个小伙子说到。

        “就是,你给一修对了。”第三个人也附和着喊到。

        “不-修-了!”老鞋匠刻意放慢语速,没有抬头,也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见说不通,三个人重回三轮摩的,一启动,一掉头,一脚油门就消失在我们眼前,只是这一系列动作有点不雅观,声音有点儿聒噪,我还在暗暗在心里数落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听到耳边又传来那个有点不屑的声音。

        “昨儿个就来了。”说完又低头摆弄手里的鞋。

        “来晚了。”我应了句。

        他没再说话,我也没有。低头的时候,不经意见看到几个特别的木盒子,仔细一看是装了红酒的。这大概就是废物利用吧,换种表达说是旧物改造。他用装了红酒的木盒子装他最熟悉的工具、皮具、胶水和零碎的小物件。盒子有新也有旧,莫名给我一种年代感,让我联想到他此时的身份——鞋匠,也同样具有年代感。盒子上的扣锁完好无损,可见他的细心之度,就像他对手中每只几乎要罢工的鞋子一样细心。

        三双鞋的折腾,好像时间过得格外慢,我等的有点不耐烦了,手机也早就进入了睡眠模式,实在无聊。我就在一旁看着他一点点的修整我的鞋,没有一点儿着急、生气、不耐烦的样子。这期间还来了几个想修鞋的男女老少,他都用同样的方式谢绝,一边干活一边对人家说今天不修了,明天来吧,头没抬一次。

        终于修整到了我最爱的那双高跟鞋,那是某一年过完年去逛街,我妈、我妹和我同时一眼相中了那双鞋,几番挣扎还是将它收入囊中。这双鞋还有点特别,特别到老鞋匠差点拿它没办法,鞋跟里坏掉的钉子怎么都取不出来,它好像有点倔;可是老鞋匠也很倔,倔的仔细,倔的细心,倔的不放弃;我也有点倔,倔的专一,倔的专情,倔的不把要罢工的它扔掉。

        “卸了几次都么卸下。”他有点儿小抱怨,但仍没停下手里的活。

        “这只要卸了出来,下次就好修了,不管谁修都好修。”他又说到。

        又过了好一会儿,随着金属着地滚落的声音,我惊呆了,他抬头了,怔怔忘了彼此1秒,又看到他嘴角带弧度的样子。我顺着刚才金属滚落的方向看去,这才明白鞋跟里顽固的家伙被送了出来。他又迅速对这双鞋做了最后的处理,手法娴熟,他虽不说着急回家的话,我还是很抱歉耽误了他正常回家的时间。

        在这城郊的地方,他的手艺拯救了不少双可能要罢工的鞋,服务了无数男女老少。这城,不算老,但这手艺老。老的不是时间,而是情怀。小时候频繁遇见的鞋匠,长大后却难寻一人。

        拎着三双经过他的巧手改造过的鞋子,我满心欢喜和满足,付了他钱,开心的向他道别:“谢谢爷爷,耽误你回家的时间了。”

          “没事,我住的不是很远,摸黑回去就行。”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应我,依旧没有抬头。

        “路上注意安全,爷爷再见!”说完我就踏上了返程的路,留他一人在原地继续收拾东西。

        老鞋匠、露天小摊、红酒木盒……我想,为它为他为这张相片配个文。

        我不知道在这数字化的时代,它还能存活多久,谨以此篇献给这位老鞋匠和他的露天小摊,也献给这城市依然努力传承老手艺、旧情怀的每一位劳动者。

《鞋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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