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和他的有效性(村:3)

2017-07-19  本文已影响22人  大耳朵涂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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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树仍旧不断有新的书出版。

《1Q84》、《当我谈论跑步的时候我谈论什么》和《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等书陆续上市。从2007年我读《挪威的森林》开始,一本一本读下来,到现在已六年。伴随我的主人公或是单身,或是离异,仿佛一直未能跨过30岁。30岁像一倒坎儿,我一直认为村上春树的读者,如果你不幸度过了“凄凉的”30岁生日,并且结婚,那么在村上的书中,你将永远失去向导。

他反复描述着人生的这一阶段,或内心中这一部分,好像只对这样一种氛围感兴趣,从而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如此说来,风格不亚于对这之外人生指导的放弃。没有作者是狄德罗式的百科全书爱好者,没有永远有效的作者,正如没有百分百的药物治疗头痛,即便它写着副作用不明,也不会让你的困惑一劳永逸地解决。在这六年的时间里,我恰好度过了上学、工作和结婚,除了《当我谈论跑步的时候我谈论什么》一书,我想可以延伸人生的指导(因为它的内容和方式决定了他与作者写作时间的同步)外,其他书是否对之外的人生给予指导?我们能否永远十八岁,永远不会老去,像一个摇滚神话般。如果一个人不断长大,但仍旧按照这样的书的指导去生活,那样是否将变得不道德?正如你现在如果说你正在读村上,昆德拉,就让人觉得你矫情造作了。

拿到《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一书,我很快便确认了其中村上的成分,对,这没错,这样的书肯定出于村上之手,一样的畅快淋漓,一样的远离回归和顿悟,从《且听风吟》、《寻羊冒险记》一贯如此,从未让我失望,只是结局变成了对“他人”的期待,而非“他人”的消失。这种结局的突破和开放,像一种期待,我希望它能让延伸的指导持续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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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读过的村上小说,在情节结构上而言,常有一个顿悟的飞跃。会令人想起克尔凯郭尔的不同生活方式的飞跃/跳跃(leap)。

困惑——远离——顿悟——回归——来时路的消失(原来身边世界的分崩离析)——双重迷失(寓意:顿悟是一种双重的迷失)

比如在《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一书中,困惑(五人团体的驱逐)——远离(离开这一团体,去芬兰)——顿悟(在芬兰)——回归(寻找这一团体)——来时路的消失(沙罗的不见踪迹)

他牢牢把握这种飞跃的秘诀,反复演绎着不存在希望的人生(青春),应该如何度过。正如薇依所言,在恐惧面前,数字给我们信心,村上笔下的主人公依赖于物化生活中的细节,并对生活态度的适度接受。这种伪斯多葛主义的成分在现代社会中愈发奇怪——停滞在对当下的依赖中,不具有生产性,顿悟也是静态的(虽然在结局中常暗含一种生活的结束,另一生活的开始),成为日常生活中“恶”的体现,这种顿悟往往是意味着双重世界的迷失,你仍旧无处可去,唯有如此。

虽然这种跳跃中,我们偶然会瞥见宗教悖论的影子,但它们仍旧是怀疑的,缩回去的,他会怀疑而不是拒绝,他并非任何意义的坚定信徒,他的路途从有效性或解决方案的有效性也都是可疑的,也即他并不提供百分百正确的答案,包括他自己也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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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魅是各地一种文化现象,如同灯火总会有影子一样,人的内心总有鬼魅的藏身。从《海边卡夫卡》对俄狄甫斯鬼魅的仿写开始,鬼魅总是不断在另一空间出现,而我无辜地要承担相应的罪责,也许这正是对罪意识的形象表述。

雅斯贝尔斯说:“我是有罪的,因为当罪恶发生时,我在场并且我活着。”村上春树以此推理,“罪恶发生时,我活着,所以不排除我在另一空间真实做恶这种可能”。这种双重的自我,一方面是日光下的我,一方面是夜晚的色欲和乱伦。“自我”不再是一个持续稳定的,可以被自我所把握的主体,鬼魅的不可捉摸使其丧失有效性,自我变得软塌塌的,像水母一样在床边游走。

玟涛, 2013年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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