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做没有希望的坚持

三十年前我落榜走向了社会，去省城果园打工，我在十米高的果树上唱着“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时声音何等的优美动听，迎来打工兄弟的一阵赞叹与喝彩，从园区路过的城里人也不时投来鄙视或欣赏的目光。那时我曾想兰师大在哪个方位?西北师大在哪个区?闲了过去看看，因为爱唱总是想有没有运气碰见一位声乐老师让我拜……半年后我回来了，母亲说你饿着没吃饭吗?怎么黑瘦黑瘦的，后来我看了一下在兰州办出门证时的一张寸照确实黑点，因为年轻加上一头乌黑的头发，人倒看走起来还是挺精干，眼神很酷的一个小伙。可能有人要问?为啥不干回来了呢?因为工资太低，干一天两块五角钱。省吃俭用剩不了几文，这可能是母亲说黑瘦黑瘦的原因了。因为英语太差，想去学文科考声乐，可一直犹犹豫豫。不知不觉又到了第二年的十月国庆节了，听说市里文化馆举行歌咏比赛准备明天去看。且不料当晚一份煤矿招工表已经填好送到了家中。这是母亲杀鸡送猪腿，送胡麻油给我换来的一份职业，记得当年我二十四岁，和路遥笔下的孙少平一样我坐上了通往陕西西安的列车。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终于到了西安车站。会宁定西一百个打工者坐着各自的行礼铺盖卷在广场待候矿上的车来接我们。可能是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车，记得刚下火车在广场上空好像是在天旋地转，不多时来了两辆大卡车，将我们迷迷糊糊就送进了深山送到了矿上。安排住宿后，集体去食堂吃了顿饭，培训一个月后便下了井，从此我就成了一个煤矿工人了。从此后我便每天要吸进不定量的煤粉尘。可我依然爱好唱歌。不到两月便是春节了。矿上要举行文艺演出，从小胆小的我这次豁出去了，报了名。正月初四演出，领导还特意给我报了一周的工，让我别下井专门排练节目。终于到了演出时间了，我在理发馆将头发收拾后便西装革履的走进了矿俱乐部大厅，当时已经是人山人海挤满了整个礼堂，我径直走向了舞台后台。不多时演出开始了，节目一个接着一个，乐队伴奏都认识我，我的指导老师就是乐队队长，在矿上也算是文艺方面的头号人物，吹拉弹唱又指挥样样精通，当然他和乐队成员对我报有很大的希望。“张诚争取拿第一”他们在鼓励，为我加油。终于轮到我上场了，一首《牡丹之歌》迎来了场内雷鸣般的掌声，又一首《妈妈的心战士的情》又一次迎来了阵阵掌声与喝彩……评委就在台下，我感觉到他们对我的好评。结果出来了，我以全矿第二名的成绩获得了奖励。那时候社会上打工一天挣2.5元，我两首歌奖了我50元。外加一个白衬衣和领带。相当于我在兰州打工一个月的工资。从那以后，我便成了矿上小有名气的歌者了，工会主席和他们的同事都很看起我。还让我到工会去干，可一想千里迢迢从甘肃来到陕西不就是为了钱吗?工会虽好可工资太低了，我没有答应他的好意。为了保护嗓子我尽量想办法离开工作面，二年后我便去了皮带巷，抽过水，掏皮带尾回煤，为了坚持在大巷不吸煤尘我坚持皮带尾在水坑里干活近两个月之久，与煤水打交道使我皮肤起了湿疹，我不得不请探亲回家。在这恶劣的环境下，我下班睡醒后，拿上文科书上山进林坚持学习文化课，准备三年后去考音乐学校。就这样煤矿上坚持了五年，钱也没挣下，由于井下条件太差就回来了。明显感觉四肢有风湿状，嗓音也不及从前亮了。因为在矿时肺部就发炎过两次，输液才缓解。如今我五十三岁了，半生就这样奴奴无为过来了，始终好像没有自己的主张，像只没头的苍蝇飞到哪儿算哪儿，没有自己的方向。我以此文告诫年轻的一代，你们要有志向，父母攻你们念书上大学也实不容易，你爱什么，学什么就别回心，坚持努力会有好的结果。不要像我一样奴奴无为虚度半生，方知前途迷茫，真所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辈……”你们的一生该怎样度过?年轻的朋友们……要有志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