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五）小姑的爱情

我的小姑，身材曼妙，皮肤白净，微笑常挂脸庞，一口白牙更是锦上添花，让人百看不厌。男人看了心痒痒，女人看了心里慌。

我的小姑，是村花，名副其实的很。

小姑的爱情随着她的成熟便纷至沓来，登门说亲的人很多。可惜家庭成分不好，小姑也自觉矮人一等。来说亲的不是年龄大的，就是与她成分一样不好的。

我小姑可不将就。

小姑一个都没有看上，小姑觉得不能把自己随便嫁了。自己成分不好，更不能找一个成分不好的，这不是不好上加不好吗，就更不好了。

年龄大的，小姑更觉得不能嫁。都说男的寿命比女的短。她说，她不能到老了，一人独守空房。

小姑看得开，看得远。我小姑是读过书的人，她的眼里有诗情画意，有冬春夏长。她说过，她要找的另一半，能与她分享。

就这样，小姑的青春快到了尾声，也没有开花结果，还是孑然一身。家人们急，可小姑不急。

有一年，有个木工来家里做家具，那个时候，做木工的都是上门制作的，主人还包吃，但不包住。那木工是单身，人也长得周正，听我妈说，看到我小姑的那瞬间，他眼睛发直，里面发光。

很显然，我小姑，他看上了。

可我小姑，像个傻子一样，愣是没有发现。

那个木工在我家里做了几天，做完家具就离开了，又听我妈说，他是依依不舍离开的。

过后，嫂子们都说小姑很傻，这么好的人，为啥没有反应？

小姑说：“我哪里知道？”

真的吗？小姑。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我有无数次想问，怎么没人捅破这层窗户纸，成全了这对合适的人？怎么木工不来提亲？......

我是替小姑遗憾终身的。

如果后面小姑好的话，我的遗憾还会减轻，可是———

几年之后，小姑嫁作人妇，他成分是好，但兄弟多，家里极穷。欣慰的是，他对小姑够好，但就是一个普通人。小姑过得当然不轻松，以前娇嫩的皮肤也变得粗糙的很。

小姑一共生养了4个孩子，前3个都是女儿，为了生儿子，她比别人的孩子多。她当然比别人都累，日子当然过得很清贫。

有那么几年，自己没吃到什么，营养跟不上，奶水也不足，连买奶粉的钱都要借。

每次谈起小姑，嫂子们都会提起那个木工，那个对小姑一见倾心的木工。嫂子们甚至打趣地说小姑是傻屌，可恨的口气加调侃得表情，我小姑并不生气，只是呵呵地笑。

有一次，又谈起那木工，我小姑说：“上次，我在街上赶集，恰巧看见他，远远地我见他，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这个怪，小姑应该懂吧，这不就是以前的他眼里的光吗？小姑，你是真傻呀！

我不信我小姑傻。我分明看见她羞红了脸，眼睛往下看。

可惜，时光不领情呀，可惜时光易老呀。

还听说，那木工的妻子死了，也不知那木工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再娶。

但小姑，对于木工来讲，永远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岁月不老，痴情不变。

打油诗一首，以记之：

小姑天生美人相，

可惜成分不咋样。

眼看成熟把婚忙，

提亲对象看不上。

木工送来秋波长，

可恨小姑是眼盲。

错过木工嫁穷郎，

一生都在为娃忙。

偶遇木工在街上，

眼里还是秋波长。

痴情男儿万古长，

小姑是他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