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粽香
又是一年端午节!
天刚蒙蒙亮,我就起来开始煮粽子。站在厨房里,等着开锅的功夫,小时候过端午节的场景一暮暮如电影一样浮现在脑海里。
小学三年级之前,有姥娘在,每到端午节的前一天,姥娘会遣舅舅或者小姨把粽子送到我家。年幼无知的我想当然的认为粽子必须是姥娘送。
直到姥娘去世后,第一个端午节临近,每天在生产队出工的妈妈问我想吃粽子吗?我的回答是肯定的,当然想吃了。
妈妈就说,想吃粽子你就去河边的芦苇丛里打粽叶吧!
领到这样的活我挺开心,河边芦苇里撺来撺去的多好玩啊。小孩子是玩着干,一般至少要打三天的粽叶才能够用。
因为打粽叶的大多数都是孩子,在芦苇丛里跑来跑去,把芦苇都折断了,所以每年各个生产队都会在这个时候派人看着芦苇。有时候被逮着,连盛粽叶的筐子都会没收。
记得有一年,我和七八个女孩在隔壁村子里的芦苇荡里打粽叶,人多,在芦苇丛里大声说笑,打闹嬉戏,动静太大,惊动了看守人。那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他把我们的筐子全部没收,然后撵我们走。我转身走了几步,好像受了某种启发,向老人喊了一声“爷爷”,然后小声对他说“我家里有弟弟想吃粽子,为哄他才我妈才要包粽子的。你把筐子给我吧,拿不回筐子大人会打我的。”
可能那一群孩子里数我最小,也可能被我说话的神态和语气打动,老人突然笑了,让我们保证以后不再过去打粽叶,在得到我们的承诺后,把筐子全部还给了大家。
打回来的粽叶放在盛着清水的大盆里泡着。看着粽叶,数着日子,熬到端午节前一天,妈妈不再去生产队干活,上午煮粽叶,淘米,下午包粽子。
看着妈妈包粽子,我的心痒手也痒,求妈妈教我包粽子。
妈妈总是那句话:“那有那么多的大米被你糟蹋?”
我依然不肯离去,蹲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看我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妈妈心软了,于是让我理粽叶。我小心翼翼地按妈妈的要求一片一片的把粽叶理好,妈妈拿起理好的粽叶直接放进大米裹好就可以,包粽子速度加快,我的小胸膛里装着满满的自豪感。
包好的粽子妈妈先让爸爸骑自行车送给姥爷和舅舅小姨他们。
吃过晚饭,开始煮粽子。粽子煮熟了,为了入味,还要继续烧火。带着清香的热汽飘浮在锅屋里,那香气特别诱人。我真想掀开锅,拿一个粽子吃。可是妈妈不让吃,只能在端午节那天早上才能开始吃。
于是早早的躺下,期望快快睡着,果然很快进入梦乡。听到妈妈唤我起床的声音,一个骨碌爬起来。这时候天刚蒙蒙亮,桌子上已经放着一大筐粽子,还有一小碟白糖。
洗把脸拿起粽子就要吃,这个时候妈妈总是先递过来一头煮过的蒜,说这个对肚子好。煮的熟蒜极其难吃,却又不得不吃。三下五除二剥开吃完。妈妈再给我们姐弟三个每人分一个或者两个煮鸡蛋,不过这个可以留着以后再吃。
终于可以吃粽子了,剥开粽叶,一大口咬下去,真好吃!糖都是多余的,根本不需要沾糖,我也能吃上几个。
也许是妈妈当年的仪式感太重影响到了我。直到今天,我对吃粽子依然有种特别的情结。每年的端午粽子我都是头一天晚上煮好,端午那天的早上总要先吃煮好的熟蒜,鸡蛋,然后开始吃粽子。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