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节前话劳动

明天就是5.1了，虽说关于放假方式的非议越来越多，但能放假总是令人开心的。俗称的“五一劳动节”其实叫“国际劳动节”，又称“五一国际劳动节”“国际示威游行日”，这是世界上80多个国家的全国性节日，是全世界劳动人民共同拥有的节日。作为全世界劳动人民的普通一分子，我讲不好“如何解放全世界劳动人民”这样的大话题，但很想聊聊刚刚经历的一件小事，当然这件小事是与劳动有关的。

昨晚我去一个温泉会所游泳，这个泳池比较小，所以我每次都要游40个来回。昨晚我游得不太爽，因为泳池边儿和卫生间都有尿味儿，这令我敏感的鼻子很不舒服。模糊地看到一个男性工作人员在甩着手四处溜达，我就想到以前来游泳泡澡的时候，另一位工作人员是在不停歇地收拾和打扫的。以前来，闻不到异味，应该跟那位工作人员的勤劳负责有直接关系。而这次闻到的异味，也应该跟这名工作人员的偷懒有脱不了的干系。

我其实最恨“偷奸耍滑”的人了。因为在上世纪“人民公社”时代度过童年的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父亲的“义愤填膺”。身为官庄大队二小队生产队长的父亲，每天出完工回来，大概都接近半夜时分。身体筋疲力尽不要紧，最令父亲“上火”的就是那些“出工不出力”的人。那时候的集体化就是吃大锅饭。男“劳力”干1天活儿记10个“工分”，女“劳力”干1天活儿记5个“工分”；至于在生产队干活时怎么干、干到什么样儿，那就没有什么科学的考核办法了。年底根据工分，来结算劳动收入，给各家各户分发口粮。在这种情况下，那些“聪明人”就很懂得“惜力”，珍惜自己的力量，在给“公家”和“集体”干活儿的时候，就少出力、不出力，或者假出力。这样的“聪明”人，比能干活儿的“社员”更有“榜样”作用，因为大家都会“趋利避害”，看到这样的人虽然少干了活儿，却没少分一点粮食，而且身体也没累坏，便都纷纷效仿。可是麦子要种也要收，农民自己要吃饭还要供应城里人吃饭，那这些粮食从哪里来？总得有人干活儿啊，这就不得不累苦那些天生有责任心、不屑于耍小聪明的人了。像父亲这种干活儿不惜力、有十分力出十二分力的人，为了不错过农时、为了及时把麦子种好、收好，就不得不一个人干三五个人甚至七八个人的农活儿，可是这样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因为一个两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拼一时半时可以，长期拼下去就会累垮身体。所以父亲一边累、一边又着急上火，同时还愤愤不平，时间一长，就把本来能力顶千钧的项羽般的身体给累坏了，把原本一颗童叟无欺、诚实守信的觉悟心给伤得拔凉拔凉的了。当然，累坏好人的身体和伤害好人的积极性，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是大家越来越穷、吃得越来越差，最终，“大锅饭”吃不下去，“人民公社”也就办不下去了。

后来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我家的生活一天天向好，但二小队那些曾经出工不出力的“聪明人”，好像在家庭致富方面也没发挥出多大的聪明才智，究其原因，到底是因为长期的“出工不出力”使其失去了劳动的能力，还是总耍小聪明导致“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我也说不好。但半生下来的经验使我越来越坚信父母那诚实朴实的为人之道：

人算计不如天算计，糊弄别人就是糊弄自己。

现在回来继续说昨天晚上温泉会所的事情。

由于对温泉区的异味感觉不爽，我对那个甩手溜达不干活儿的工作人员也心生不满，一边离开泳池一边心里就琢磨着等结账时，要跟前台提提意见。正琢磨呢，那名工作人员竟然向我走来，笑容满面地问我：“不游了？”我说：“不游了，去泡泡”。于是，便进入温泉泡池。他竟然又跟了过来，说：“你身体挺厉害的，游得真好，能游这么长时间，”然后接着说，“做人一定得想开点儿，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泡温泉泡温泉、该做美容做美容，吃共产党的饭，多活一年就多赚一年。”我听了他这番言论，有点吃惊，再一想，这温泉附近有个公务员小区，大概他推断我也住那里吧。考虑到他是出于善意，我便礼貌地回话：“看你身体也不错！”他立刻说：“对啊，我身体杠杠的！都70周岁了，一点毛病也没有。”我就说：“那你是因为长期干活儿，所以才把身体锻炼得很好吧？！”他说：“怎么可能？我以前是老板，不是干体力活儿的。”我听他口气，意识到他可能觉得现在从事的体力活儿不体面，果然听他继续说道，“我如果一直干体力活儿，怎能有这么光滑的面皮儿？”我就问：“那么，你怎么不干老板了？是钱赚够了吗？”他后边说了什么我也没听进去，因为我又想起了令我不舒服的异味儿。既然他这么友善，那我就没必要跟上边反映意见，当面跟他说说可能更好。于是我说：“这次来游泳，泳池和卫生间，都有异味儿，以前来的时候，没有过。”他愣了一下，说：“可能是我没打开通风。我怕打开通风里边温度太低。”接着就颠颠地去开通风了。然后又回来跟我说：“你放心，昨天防疫站的人还过来检测水质，都合格的。你就放心经常来游吧。”我一看他就站在旁边，那架势是还想跟我聊下去，便说：“大叔，我要去汗蒸那边了。”于是，就披上浴巾，离开了这个只爱聊天不爱劳动的大叔。

其实，我很想纠正他前边的话，我想告诉他：“大叔，我们不是在吃党的饭，而是在吃老百姓的饭，如果我们自己不劳动，终有一天会没饭可吃。”

但想想他未必能听得明白，也就没说。

明天就是劳动节了。谨以此篇念念碎，献给所有真心热爱劳动、诚实劳动的中国人民。也期待以此念念碎抛砖引玉，激发更多劳力、劳心者的思考。真的，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劳力者与劳心者早已不是对立的阶级，有不少从事IT行业的脑力劳动者因工作强度过大而猝死，亦有谦逊勤奋的企业主、兢兢业业的公务员不堪重负和重压。生活充满了芬芳，生活也充满了挑战，让我们全体劳动者，打开心锁，携手齐心，奔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