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暖食小记（3）

03 春天的野菜

这几日招待亲朋，宴席上了一道凉拌沙葱，我才恍然已经到了初春，各种野菜已经到了采摘的时节。

烟雨江南此刻正是吃香椿芽，采艾草的时候，听说今年香椿被炒到了200一斤，平常人人可吃的香椿也瞬间成了土豪食物，本来随处可见的香椿树也被薅了个干干净净。

我的家乡不比江南水乡，西北的戈壁苦寒之地很难让人看到生命的绿色。可在这苍茫大漠之上，一样孕育着生命最顽强的馈赠。

沙葱，戈壁之上最倔强的美味，一场春雨过后，荒凉的戈壁被点化出一丛一丛的绿色，其中就有它的身影。沙葱形似纤细短小的竹签，看似单薄却点缀得荒野上四处都是。自古至今，这一直是西北人独钟爱的一种美味。富含的硫化物赋予了它浓烈辛辣的口感，开水烫焯后，刺激的口感减弱，加入剁碎的小米椒、蒜泥和陈醋，成就了一道让人赞不绝口的“凉拌沙葱”。口感脆爽，味道浓烈，几乎西北人每桌宴席上它都是必点的一道凉菜。沙葱还可做炒蛋和盐腌，都是很有特色的美味。

凉拌沙葱

初春必不可少的还有苜蓿，和沙葱只出现在荒无人烟的大漠戈壁不同，苜蓿一般出现在人流较多的公园和草坪之处。如果前一年某处长了一丛苜蓿，第二年此处必定被一大片的苜蓿包围。苜蓿一般只吃它头部寸许的嫩芽，常采凉拌之法，吃起来鲜嫩酸爽，让人一口接一口无法停嘴，不觉间一大盘一扫而空而不自知。除此外，也可与馅同拌包苜蓿饺子，是另外一种初春的味道。

炝拌苜蓿

还有“灰条”也是许多人不曾尝过的美味。我以前一直以为它只是一种杂草，不可入食。某年初春，在乡下与家人游玩采摘，父亲发现大棚边角长了很多灰条，遂命我采了一袋，回程途中路过菜市，又采购驴肉一斤。回到家中，父亲将灰条嫩枝切碎加入简单的几味调料与驴肉同拌，包了一席饺子。我吃后惊为天人，从未想到一味野菜与驴肉搭配后竟然产生如此香腴的滋味，可算是我此生吃过最美味的饺子。

野菜灰条

还有很多人不知的“羊奶根”，只食根部，因根须去皮后洁白如玉，折断后汁液流白，味微甜，佛若羊奶而得名。直接采食或清炒皆可，入口清甜回甘，是不可多得之妙品。

“曲曲菜”，就是大家常见之蒲公英，采叶后入水烫煮，再用菜籽热油泼过凉拌，入口几无涩味，微苦回甘，算是一道清热解毒又味美的药膳。

曲曲菜

除此外，还有枸杞叶，香叶芽，荒凉的戈壁总会用它含蓄浓厚的方式给予我们不同于江南水乡的馈赠，带来春天美味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