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柿子 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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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温初,我不爱吃柿子。
在过往二十余年的青春里,我喜欢吃酸味的食物,喜欢画画和看书,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喜欢一个人抱着电脑看电影,喜欢一个人吃两种口味的甜筒......我喜欢的事情很多,但我讨厌柿子。
大一那年,走过那条名字叫芳华路的马路,路边种着一棵柿子树。那个背影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一颗熟透了的柿子从树梢“啪嗒”一声掉在了我面前。我与那颗红柿子的距离只有十厘米,橘红色的甜汁从它晶莹细滑的皮里渗出的时候,我整张脸都僵硬了。
电影里女主角遇到男主角的时候,通常都是明媚的阳光照耀着男女主角美丽的侧脸,或是一场微妙的雨,再不济也是从树上落下一片片花瓣,偏偏当我遇到欧阳卿的时候,天上掉下来一颗大柿子。
顾不上白色帆布鞋上的红色点点,在欧阳卿回头之前,我迅速转身“逃跑”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我,被一颗柿子吓得落荒而逃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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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还是个十七八岁少女的时候,无数次地在脑海幻想着与他相遇的场景,图书馆书架的末尾、操场上那排香樟树下,或是教室的拐角......但一定没有想过会是在柿子树底下。
在那之前,我能在千人集会的会场一眼看到他,在食堂长长的队伍里一眼看见他,在放学后拥挤的人流的一眼看到他,谁也不知道我这点小心思,因为那时候几乎近一半的女生都抱着这点小心思,谁会有兴趣来猜我的心事。在那所不大不小的中学里,他像一颗耀眼的星星挂在天空,我只是颗沙堆里的一颗小石子,星星会看到一颗小石头吗?除非这颗石头开出花。
大学后,认识了很多人,但人来人往都不曾看到他的身影。QQ通讯录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欧阳卿,可是从来没有试过打开对话框,和他聊聊。他也从来没有问过,她是谁。也许这对他来说,太不重要了。每次进欧阳卿空间看动态,离开的时候把访客记录删除。
那次是N城的高校文学社交流会,在那条名字叫芳华路的马路旁,和从前一样,一眼就认出了是他,一路小跑追过去,“啪嗒”一颗柿子落在脚边,在欧阳卿转身的瞬间,我落荒而逃。
耳边的风声像屏障一样隔绝了所有的声音,汽车鸣笛声、人群里说话的声音,还有欧阳卿喊我名字的声音。
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手撑着膝盖停在路边呼呼地喘气,回忆起刚刚的那一幕,讨厌自己的懦弱。为什么一定要逃走,假装遇到了中学的校友,打声招呼就好了。还好,还好以后也不一定会再见。
欧阳卿灰色的头像亮起,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的头像点亮了,正想点进他空间看看,窗口震动,欧阳卿的头像闪烁着。他说“喂,你为什么看见我要跑啊?”
我努力地想要揣测出他说这句话的用意,更努力地思考着,该回复他什么。
“我......以为认错人了。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啊,以前你的名字常常出现在校园征文的获奖名单上。”
原来男神是知道自己名字的,不光知道名字,还知道她的文章。一声尖叫过后,她恢复了平静。说“恩恩。谢谢你知道我。”
发送成功后又觉得这样说是不是太矫情了,用被子蒙住头一阵乱嚎。
众室友投来充满杀气的目光,我继续蒙住头,在杯子底下一阵窃喜,笑的合不拢嘴。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
欧阳卿打电话说请我吃饭,压制住心里的亢奋,回答说“好,什么时候?去哪里?”他说“后天,广场。”
挂了电话,我拉着室友陪我买衣服,逛了整整一天。晚上兴奋到睡不着,睡不着就想找个人说话,我爬上璐姐的床,和她聊天。她拍拍我的头说“最怕无脑的女人了,喜欢不要太深,浅一点好。”
我说“四年了,中毒太深,无药可医。”
第二天一大早,在镜子面前摆弄了好久好久,纠结在要搭配哪双鞋子出门这个问题上。璐姐说“你再不穿好一双鞋子出门,你就迟到了。或者,我帮你去好了。”
“我去我去。就这双白的吧。”
他在约我吃饭的时候,会穿得正式;打电话的时候,会常常提醒我盖好被子小心感冒;篮球赛赢了和朋友出去庆祝的时候,会叫上我一起;生日的时候会给我送礼物;每天晚上和我聊天聊到很晚......情话他说过,只差没有牵手拥抱亲吻了。
我以为我和他已经很近很近,在不在一起只是一句话的问题。而这句话,我希望他会先说出来。
为了彰显这段感情在我心里的分量,我还特意跑到芳华路的那棵柿子树那里,摘了一片叶子,做成书签,夹在日记本里。日记本里写着几十篇日记,它们都有同一个名字,叫欧阳卿。
璐姐说“他撩得你找不着北了,可是从头至尾也没说喜欢你啊。”
“我也没对他说过喜欢他,可我就是喜欢他呀。”
我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开心一整天,每天熬夜等着他发来的消息,因为他的一桩心事心里难过很久。我以为在他心里,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我以为曾经我仰望的那颗星星,他对我眨眼了说话了,是因为我是一颗与众不同的小石头,因为他有那么一点儿的喜欢我。
直到那天,他告诉我他要去C城看他女朋友。我挂了电话,半天没反应过来。和那天那颗柿子一样,心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他原来是有女朋友的,那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让我安安静静地做一颗河边的小石头不好吗?我就这样仰望着仰望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颗星星变成了流星,只灿烂了几秒钟,就陨落了。我没有了方向,还被灼伤。
我靠着璐姐一边闭眼睡觉一边流泪,璐姐说了我觉得特别牛的一句话:
“他有女朋友,他知道你喜欢他,他还来撩你,他就是一渣男。你把一渣男放在男神的位置你脑袋进水了,还好现在都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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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柿子叶不要了,日记本不要了,这段独角戏也不要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遇见欧阳卿的时候,天上没有飘雪花没有飘花瓣,而是砸下来一个柿子了,因为他跟我根本就不是一部戏的。我们都走错了片场,而我差点为了他,放弃了我整部电影。
我原谅欧阳卿了,虽然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对不起。
这个砸下来的大柿子只是证明了我是个好女孩。
我们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遇到错的人就像那颗大柿子一样,是场事故,遇到了对的人,才有故事。希望所有的姑娘都能在一个雪似落樱的冬日清晨或是下着一场微妙细雨的午后,遇见那个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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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手寫晴
我是个不太会写故事的人
但我希望 这个故事
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打动你
如果你也曾流过泪
那将来的你
一定会过的很明媚
好姑娘 千秋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