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职业是小说家(村上春树)
2019-11-04 本文已影响0人
李说
该怎样分辨有没有这资格呢?答案只有一个:直截了当地扔到水里,看它是浮起来还是沉下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这个说法虽然粗暴,不过人生好像原本就是这样。
写小说时,与其说在“创作文章”,不如说更近似“演奏音乐”,我至今仍然奉若至宝地维持着这种感觉。也许,这并非是用脑袋写文章,而是用身体的感觉写文章。也就是,保持节奏,找到精彩的和声,相信即兴演奏的力量。
每当受到别人批判时,我总是尽量向前看,努力去积极思考问题。与其只能唤起不冷不热、老生常谈式的反应,哪怕是消极的也行,只要能引出实实在在的反应,总是好事。
波兰诗人兹别格涅夫•赫伯特曾经说过:“要想抵达源泉,就必须激流勇进、逆水而上。只有垃圾才会随波逐流,顺流而下。”
不过,事到如今,再回头想想。
他所说的“那种玩意”,对有志于当小说家的人来说,没准反而很难写。我有这种感觉,把“可有可无”的内容逐一抛出脑海,动用“减法”使事物单纯化、简略化,也许不像心里想想、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说不定,因为我从一开始就对“写小说”没有执念,无心插柳柳成荫,反倒轻而易举地做到了这一点。
如果我的小说里有称得上原创性的东西,它大概产生于“自由”。
十分简单的表达,但作为原创性的定义或许最明白易懂:“新鲜、充满活力、而且毫无疑问属于他们自己”
想当小说家的人,首先大概要多读书。既然要写小说,那么小说的结构如何,就得作为肌体感觉,从基础上了解它才是。
其次要做的(恐怕先于动笔),我觉得应该是养成事无巨细,仔细观察眼前看到的事物和现象的习惯。
重要的不是得出明了的结论,而是把那些来龙去脉当作素材,让它们以原汁原味的形态,历历可见地留存在脑海里。
这说是与生俱来的性情,不如说是吃过很多苦头才学会的经验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