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特辑谈天说地芳草集

蔷薇

2021-09-18  本文已影响0人  静静的天空

      去年冬天在网上购了五株蔷薇花苗,欢天喜地种到花盆里,还给我妈分了两株,指望着来年的春天,窗台上可以爬满娇俏的蔷薇花朵。

  二月底,三株蔷薇分别长出了嫩叶,我的心情也开始抽枝发芽,一点一点充满暖意。每天精心打理着,眼巴巴期盼着。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却没有看到满窗的蔷薇朵朵,倒是枝条越来越长,好不容易有一株长出了花苞,开出来的却是几串小白花,根本不是我选购的那种鲜艳的大朵蔷薇,分明就像山间地里随处可见的小野花!另外两株索性就不开花,花苞都没一个。卖花的网店因过了投诉期根本就不予回应,只能自认倒霉。看着几株不开花的假蔷薇,拔掉,却下不了手,看到,又很生气,索性不管它们,任它们自生自灭。

野蔷薇

  转眼已到六月,天气一天天转热,我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再那么讨厌这几株只长枝不开花的蔷薇,不过再不复以前的用心,只是在打理别的花草时顺带施舍般给它们浇浇水。花儿似乎也有灵性,以前我浇得勤,入眼总是婀娜曼妙,生机盎然,看一回心情好一回。现在,偶尔推开窗,看到的却是日复一日的萎靡,枯瘦,叶上甚至还满布着虫眼,甚是萧索。终觉得歉意,虽然它们不是我想要的那种花儿,可毕竟也养了这么久,陪伴了我这么些日子,从心底里我是不想它们枯掉,也计划着找个时间好好将它们打理一番。

野蔷薇

  中午,在妈妈家看到阳台上那两盆同样的蔷薇,长得枝繁叶茂,长长的绿枝在阳台上自由轻摇,却也是一个花骨朵都没有。心里对妈妈很歉疚,我也是满怀期待的想要装点他们的窗台,结果白费了他们一番辛勤。好在妈妈从未埋怨过什么,依然让它们好好地生长在阳台上。看到那些已跑到阳台内的枝条,好心地跑过去要将其挪到阳台外,却让妈妈给阻止了,她说就这样很好,满窗台的绿色很养眼,又能为旁边娇弱的君子兰遮遮夏天的强光,一举两得。淡淡的一席话,令我醍醐灌顶,对妈妈来说,是不是蔷薇好像真没有什么关系,开不开花也不重要,能好好地养着它们,看着它们生机勃勃地生长在窗台就很满足。想到我家里的那几株枯败的蔷薇,心里难受起来,我不是狠心的人,养花的初衷也并不是为了只欣赏几朵花儿,我将它们小心地栽种在我的窗台,看着它们在我用心的照料下发出春天第一抹嫩绿,目睹这些小生命从发芽,抽枝,长叶,开花,生命的过程,如此简单而充满喜悦!既如此,我为何要执着于它们是不是真正的蔷薇呢?  

  内疚如潮水涌来。

  迫不及待回家,推开窗,映入眼眸的情景多么凄凉!除了顶端一些顽强生长的绿枝外,全身皆是吊挂的土黄叶片,干涸的花盆,铺满坠落的枯叶,瘦弱的身姿轻轻地抖着,仿佛生病的孩子在向我表达无限的委屈和伤心。别过头,我无法再细看这片荒凉,怕不能控制自己的眼泪。曾几何时,春寒料峭的日子,那最早冒出的绿芽,带给我多么真实的温暖!多少个清晨,那窗台满满的绿,如快乐的清泉般在我体内流淌!无数个倦归的黄昏,那随风起舞的枝条,温柔地将我的疲惫轻轻扫去!那不起眼却竞相怒放的小花朵,亦给过我那么深刻的花开的感动。。。。。。它们,安静地长在我寂寞的窗台,装点着我素淡的生活,我不知,我其实早已习惯它们的陪伴。

  它们就像我养大的孩子,我不能因为它们没开出自己预期的花朵,就嫌弃甚至放弃它们,既然种下了它们,便是缘分,有缘,便应惜缘。它们如同纯真的孩子,那般信任着你,依恋着你,无比忠诚着你。它们守护在你的窗口,对你展露欢颜,给你春天的温暖,甚至生存的力量,直到它们生命的尽头,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绝不背叛。

  伸出手,小心地为它们清理枯枝败叶,理顺它们搭拉的身体,松土,施肥,浇水,一件一件,做得无比认真仔细,仿若以前。看着它们虽枯瘦却已重新伸展起来的身姿,心里划过点点欣慰,我知道,以它们的顽强,一定会很快再展欢颜,重现生机。往后的日子里,我们一定相依相伴,不会遗弃! 

  捧一杯暖茶,静静听音乐流淌,看窗外人来人往,心绪平复。

枯枝残叶

  徒步群里的小妹妹安安此时发来一张图片,让我辨识是否为葡萄苗,说是在单位楼下后花园一旧塑料花盆里发现的,混在一簇卑微的紫竹梅里,一起被遗弃在角落。我不能确定是不是葡萄,建议她再想办法鉴定一下,安安说不要了,说不管这是啥植物,既然发现了它,就是与它有缘,她便要像家人般养着它,不要求它开花结果,但必须好好活着,活得枝繁叶茂,漂漂亮亮给她看。听着,又难过几分,连小安安都懂得这个道理,我竟然这么晚才明了,这世上还会有比家人更温馨的字眼吗?  

  安安仔细帮我搜集蔷薇的相关图片和资料,最后,无比肯定地告诉我:你的花儿是蔷薇,单瓣粉蔷薇!一番认真对比,确信无疑,我的花儿是真正的蔷薇,只不过它们不是我当初想要买的那种重瓣大朵蔷薇。

  真相大白,我实实在在冤枉了我的蔷薇花儿,如同冤枉了我无辜的孩子,心里更平添了一份自责与内疚。还好悔悟得及时,挽救它们的同时,也挽救着自己淡漠的心,毕竟,有些遗憾一旦铸成,便会一直停留在胸间,难以抹去。

  哪怕只是一抹绿,一根枝,只要它们安然地存在我的生命里,给予我真实的温暖,只要我对它们付出真诚,给予它们真心的怜爱,高贵的血统,还重要吗?

  答案是否定的。有绿叶就好,有生机就可,未来,我们一起守望春天,守望希望。

焕发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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