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出来让自己舒服些
明知无能无力,明知想也没有用,明知什么也改变不了……,可就是静不下心来,思绪飞到这里那里,整天恍恍惚惚的,时间也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耗掉了,书也没看,字也没写,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看一下书,却隔不了几分钟就要去瞅一下手机看看有没有信息。
被病魔折磨不堪的老父亲躺在病床上,忍受着疼痛的煎熬,每天打一些营养针和止痛药维持着生命,又不能进食,身体已经很弱了,这是老父亲最后的时日了,有时睡着了,醒着时,小妹特意跟他说一些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唤起一些共同美好的回忆。老父亲知识渊博,有时也很想说话给身边人听,前晚兴致很高,跟小妹讲XinHaiGeMing的事情,小妹也顺着父亲的意很认真地听他讲,母亲心绪复杂不想听,插了一句话,父亲就不讲了,在旁边的小妹要父亲再接着讲,父亲不肯讲了。昨晚上,父亲又有了兴致,跟小妹说,他们都睡了,我就把XinHaiGeMing的故事讲给你一个人听,小妹想让父亲高兴,装着很有兴趣的样子听他讲故事。小妹说,父亲还是糊涂了,讲的很多地方都混乱了。
父亲也是在努力地撑着,他也舍不得亲人,想多陪伴哈子亲人。还在替母亲担忧,那天母亲不在旁边,父亲对陪伴在身边的弟弟和小妹说出了自己对母亲以后的生活照顾等方面的担忧。弟弟和小妹说,“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母亲的,弟弟还说出每年给母亲多少钱。”父亲听后,竟然还说,“谢谢”,让旁边的弟弟和小妹听的好心酸。他们两个连忙说,“这是应该的。”
老父亲像燃烧的蜡烛,为家庭为子孙默默奉献了一辈子。
父亲忠厚老实,善良隐忍,凡事生怕麻烦别人,总是苛克自己。与人见面一脸的嘿嘿嘿地笑算是与对方打招呼。
父亲退休前是一位文理音全能型的老师。父亲特别聪明有智慧,自学能力相当强,二胡笛子都吹拉的特别好,这些都是他自学的。父亲特别喜欢读书,那些枯燥无味的理科书他却读的津津有味,哪怕在人多嘈杂的地方也一点都不受干扰。数理化以及高等代数他都是自学的。
到了这个程度了,我们只希望老父亲住在医院里能够减轻一些痛苦,母亲和小妹还有弟弟在医院里陪护着。弟弟家里与医院就一墙之隔,抄近路两分钟就可以走到。弟弟每餐在家里把饭菜做好给母亲和小妹带过来吃。弟弟弟媳都是老师,两个小孩,大的是女儿,去年中考考上了免费师范,二胎儿子还不到四岁。之前都是父母帮着带二胎孙子,买菜做饭,让弟弟安心教书无后顾之忧,累并快乐着。一切岁月静好的生活都在去年国庆期间父亲在医院检查出了晚期转移而被彻底打破了。
当时家人都被检查的结果震懵了,一时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母亲拿着医院出具的诊断结果悲戚万分,医生在母亲的授意下出具另外一份检查结果给父亲手上。医生也不建议做手术了。家人强忍着眼泪,在父亲面前表现出轻松自然。
这些善意的谎言一切源于爱。我们都希望父亲没有任何心里负担,在心里祈祷,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们老父亲在这世界上还能有更多些时日。
病情不严重的时候,父亲在我们善意的谎言中也确实过得没有任何心里负担,精神支柱的确很重要。
可病情终究会向最坏发展,前段时间进入了疼痛阶段了,父亲是一个忍耐力很强的人,不到疼的受不了是不会喊出来的,听母亲和弟弟说,父亲在睡觉中疼醒了。弟弟去医院买了一些止痛药,稍微缓解了一点。频繁地想要解大便半天又解不出来,如此反复折腾。父亲很受罪,母亲和弟弟也几个晚上没怎么睡觉,身体和精神都很累很累。特别是母亲,这么长时间一直照顾父亲,自己年纪也大了,身心俱疲。
我困在武汉,寝食难安,心里撕裂的抓狂却没有任何办法。
那天傍晚,长沙的小妹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比前几天要差很多了,要她回去。小妹一直在打工,立即与老板请假说明情况,第二天处理完一些事情第三天傍晚回到家里。
上海的二妹,自己还在恢复阶段,抵抗力差,又由于疫情,孩子又小,身体根本不能折腾。大家也不要她回去,嘱咐她照顾好自己大家就安心了。她还必须坚持用药物维持后续治疗及调理,可这次依然慷慨地转账给小妹要她帮着带回去。
我每天担心牵挂着老父亲,只能视频,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一点地衰弱下去,不能陪在他身边,这是我永远的心痛。
心静不下,明知这样的空想没有任何作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煎熬,很累很累,晚上也是的,明明身体已经很困很累了,很想睡觉了,可是躺在床上脑子又一直静不下来,自然就睡不着,又是白白浪费睡眠时间。
什么时候能够真正做到,既然又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切断那些思绪,该睡就睡,该吃就吃。
做到这样好难好难。
哎,想起了一联诗。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心里那是怎样的一种撕裂。
又想到了一首古诗词。
《天净沙 秋思》马致远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牵挂与思念真是一种蚀骨,无法安心,无法静心,无法言表的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