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着墨,匆匆归结
淡淡着墨,匆匆归结
《红楼梦》之秦可卿
在《红楼梦》的人物画廊中,秦可卿占有一个非常特殊的位置。尽管作者对她描写的篇幅较少,她的出场也只是寥寥数回中。但是,她在全书中所具有的特殊意蕴并不因此而减弱,甚至可以说,正是作者对她的这种淡淡着墨、匆匆归结,才显示了她的与众不同和价值。
秦可卿虽名列“十二金钗”正册,并且是贾母在众多的重媳妇中比较看重的人,在众人眼里她是贤惠的妻子和孝顺的媳妇。性格温和、行事稳妥的秦可卿在贾府这个大家庭中很是得人心。但是,作者对秦可卿的描写大多是通过他人的眼来描写秦可卿的。在第五回中作者写到“贾母素知秦氏是个极妥当的人省的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和平,乃重孙媳妇中第一得意之人”。
后来秦可卿得病卧床时,她的婆婆尤氏说“这么个模样,这么个性情的人儿,打着灯笼也没地方去找。她这为人行事,那个亲戚、那个长辈不喜欢他?”。作者对秦可卿的去世也是用轻描淡写一带而过。
作者在书中关于秦可卿的描写最多的是以梦中人进行描写的。第一次秦可卿以梦中人的形式是出现在贾宝玉在在秦可卿房中小憩时,她以警环仙子的身份带贾宝玉神游太虚幻境。是她诱发了青春期的贾宝玉对异性的朦胧向往,此时在梦中她让贾宝玉隐约看到了贾府家族内部所隐藏的罪恶,与此同时她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看贾府和府中女子的命运。
秦可卿的再次出现是以一个亡人的身份出现在王熙凤的梦中,预先传出了这个“赫赫扬扬,已将百载”的大家族经“烈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的瞬息繁华,以及乐极生悲、树倒猢狲散的丧音。王熙凤梦秦可卿以及秦可卿对王熙凤所说的大家族的衰败和补救的方法,在某个程度上说明凤姐作为一个管理者,表现出对大家族命运的优思。梦中的秦可卿是真实的、清醒的,她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指出大家族的蒙昧,用亡人的身份来体现出惨痛的现实。作者以梦中人清醒、真实来衬托出现实中的人是生活在梦幻中的。
秦可卿在梦中提醒王熙凤要为贾府的将来早作打算。她认为只要将两件事做好,日后可保永全。一是保证四时祭祀是的钱粮,二是在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设于此处,即便贾府获罪,子孙也有个退步。可见秦可卿对贾府潜藏的危机看的十分透彻,其筹划也非常高明。
作者对贾府的奢华、衰败以及贾府内部肮脏龌龊的事的描写是通过他人之口叙述的。焦大凭仗因救过老太爷的命不把贾府的一众主子放在眼里,平日里骂骂咧咧的,被凤姐听见便叫人将焦大绑了。焦大竟乱嚷乱叫“我要往祠堂哭太爷,每日家偷鸡摸狗,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作者通过焦大的口中道出贾府中鲜为人知的肮脏事。而焦大口中的“扒灰的扒灰”指的正是秦可卿和贾珍。
正如作者借贾宝玉有太虚幻境时看到的秦可卿的判词“画梁春尽落香尘。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其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宿孽总因情。”作者为什么写“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作者将贾的败落归咎于秦可卿源于秦可卿死后贾珍对秦可卿的丧事不惜花费巨资大肆办理。
秦可卿在书中是一个迷,秦可卿既不是四大家族中的正经小姐也不是四大家族的旁支,但是她却可以嫁给贾府的长房长孙。此外,从秦可卿房内的摆设可以看出她是个极度有钱的人,房内的摆设不是名画大家的就是宫廷中的物品,贾府中没有谁房中的摆设比得上她房中的。她的身份是个迷,作者连秦可卿的死也只是寥寥几笔就写完。秦可卿的名字在书中也具有特殊的含义---情可清,这里的“清”指的是清凉,犹如她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