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感︱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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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星海月浅原创
晚上,又是大风肆虐。我立在窗边往外看,天空黑漆漆一片,没有星光,没有月影。
封闭的院子,上面搭建了棚架,爬满紫藤罗,在九到十月份,紫色的花盛开,美丽又梦幻。如今,紫藤罗上结满荚果,一个个垂吊下来,却无人欣赏。
夜色,一点都不迷人。窗外的紫藤罗,在暗淡的灯光映照下,被大风虐了一遍又一遍,枝条摇头晃脑,叶子疯狂挣扎,荚果紧紧地吸附着枝干,生怕被狂风顺手牵羊带走。
北方的冬天,大部分植物的叶子都掉光了,我每次到来,都只见到光秃秃的枝丫在寒风中萧瑟发抖。
这一年有点反常,我来到这里,已是十一月下旬,很多植物的叶子青绿,还精神抖擞,丝毫看不出冬天的颓势。
那时候的紫藤罗,叶子紧密,把棚架都遮盖住。阳光明媚,穿不透紫藤罗,达不到院子里。这才多久呢?不到一个月吧,紫藤罗经过几次降温,终于败下阵来。
第二天早起,天色微亮,我再次往窗外看去,清晨的景致,有种别致的味道。弯弯的月亮高挂空中,不远处还有一颗明亮的星星。星月相伴,永不寂寞。
院子外有一棵高大的核桃树,据说已有七八十年树龄,枝丫伸到院子上方,早已光秃秃的。
突然想到一句诗词:“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这里借用一下,也是合适的。
紫藤罗还是紫藤罗,现已出现颓败之势,在棚架上稀稀落落的,经过一晚的狂风肆虐,叶子落了满地,变成枯藤是早晚的事情。
枯藤有了,老树有了,昏鸦呢?也是有的。
黄昏时分,偶尔也会遇到乌鸦归巢,路过核桃树,在枝丫上停留片刻。乌鸦扑扇扑扇翅膀,“啊嗷啊嗷”地喊几声,那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叫我莫名地生出悲凉之感。
荒凉的小山村,无人留恋的小山村,注定孤寂和颓败。
院子外面有一座小桥,桥下涓涓细流,其实就快断流。小桥不会担心,溪流不会担心,该担心的,是这里的“人家”。
可“人家”里已没有多少人,“人家”里多是老人和孩子,一方垂垂暮矣,一方勃勃生机,一方有心无力,一方少不更事,都是无所作为之人,能奈何呢?
颓败的村落依然颓败,繁荣的城市更加繁荣。
可自然界中,日升日落,花开花落,人来人去……一个又一个轮回在世间上演,无悲无喜,无嗔无痴,本是常态。
情感,只是人类生出来的情绪,与自然界又有何关系呢?偏偏我们人类呀,总是借景抒情,无中生有,似乎有点可笑。
可笑是可笑,于人类而言,何尝不是一种生活方式。将自己融入自然,万物为我所用,情景交融,抒发情感,调整身心,是一种本事。
范老曾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想我是修炼不到家的。能做到这样的人,应该都是走过万水千山,经历风吹雨打,饱受千锤百炼,把自己打造得柔韧而坚强的。常人要做到,不容易,往这个方向慢慢走去,却是可以做到的。
收回视线,走到院子。太阳已经爬起来,越过山顶,把阳光撒下来。院子上的紫藤罗,叶子变得稀稀拉拉,荚果还舍不得落下,阳光穿过缝隙,照亮了土地,带来了温暖。
拿起扫把,手起扫落,地上的落叶渐渐聚拢在一起,变成一个小山堆。
姐姐出门看到一堆落叶,惊讶地“哇”一声,笑着说:“装起来,下午生火烧了。”
话落,我脑海里的风花雪月碎了一地。我轻轻一笑,挥动扫把,将落叶装进袋子里。这一大袋的落叶下午生火烧炕,那股温暖,晚上让我安睡,说不定还会送我一个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