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适合读这本书的季节
多庆幸拥有这种自由
冬天是适合读这本书的季节保护别人的记忆总是模糊不清,被别人保护的记忆才能渗入内心深处。
——江国香织《沉落的黄昏》
一些琐碎的闲聊:
大概是说了太久的假话,又或许是很久没认真地写过文字,总是感觉有些生疏,言不达意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第一次接触江国的书是在一个十分温暖的冬日,阳光可爱到让人觉得昏昏欲睡,在有着长长走廊的书店尽头,一排书就慵懒地倒在书架上,当时十分好奇(管理员和作者有多大的仇,唯独这排书架上的书东倒西歪)。于是就随手翻了几页,第一印象就是某些不知名的三线作家打着文艺的幌子来愈乐读者。我毫不犹豫地买了两本,一本送给同学(目的是为了恶心他),一本留给自己(难得找到比政治书还无聊的书,用来治疗失眠)。但江国香织果然是一个有魔力的作者,即使她开头为我们描绘了一幅相恋8年的渣男抛弃梨果,而爱上仅仅认识三天的华子的无聊桥段。(接下去的文字有严重的剧透,如果真的想看这本书,我的目的达到了,就不用继续看我的文章了)
言归正传,《沉落的黄昏》是日本女作家江国香织的代表作,正如她自己所说的,我喜欢冷静、明晰、宁静、明朗、绝望的东西。这本书符合所有文艺的书该有的标尺。江国虽然写了一个有关情欲与性的故事,却并不极端,她用典型的日本叙事方式,把这本书写的接近透明与唯美。
诡异的分手:在雨水濡湿东京塔的日子,与梨果相恋8年之久的健吾提出了分手,原因仅仅是因为相处了三天的华子。在开头江国就给我营造了惊喜,她用不规则的对白,“哦”一个字来概括这段8年的恋情。我在想梨果究竟因为什么和健吾在一起,是身体上情欲的需要,还是只是为了找一个抑制孤独的生活中的依赖。对于女人来说,爱情是生活的全部,但对于男人来说,爱情却只是他生活中的一小部分。梨果自己也陷入了这个怪圈之中,她将健吾的东西原封不动地保存在原地,还故作镇定地营造假装自己仍在与男友谈恋爱的错觉。(心疼她)或许真的可以为一个人低到尘埃里吧,她竟然接受并接纳了深夜强行闯入自己家的“情敌”华子(日本治安真好,12点半都敢给陌生人开门)。她答应和华子同住,只是想知道一些有关健吾的消息。而华子呢?她是一个极端自由的人,与男人放肆地做爱,接受他们提供的住所,却又从来不和任何男人发生亲密的关系。江国描写了错综复杂的感情,本质上是想探讨开放式的关系以及自由与世俗的度,遗憾的是一些人只看到了淫乱。
1、2、3 真的一点也不淫乱 我保证
我最喜欢的华子: 我羡慕华子的生活方式,自由、无拘无束、随身带很少的东西(丝瓜护肤水一定很顺滑),随时都可以离开一个人也可以随时都融入一个新的环境。但这种生活方式显然是幻想出来的。江国虽然抓住了许多生活中细微的小细节(凉凉的七喜和混着热气的寿司),但却又营造出了一个虚构的环境。我曾经一度仰慕并喜欢上了华子,很自然地想起一个有着清澈眸子和修长手指的姐姐,经常在灯光摇摇晃晃的城墙下唱歌,许多人围绕着她大喊着:“牛皮”,在吉他的伴奏中她温暖的声音就那样清醒地驱散着所有的不开心。我也曾经一度为无拘无束的生活而奋斗,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在冬天里和挚友买掉超市里所有库存的冰淇淋,虽然总有异样的眼光盯着我们,但吃完以后,的确觉得整个人的影子都变轻盈了许多。
华子干净、纯粹又有一些小自私,她在每一段感情中都有所付出,却又不尽全力。有完整的家庭,父母与弟弟,偶尔有挂念,却不允许他们改变自己的生活。惧怕婚姻,讨厌生活被死死地固定。华子是美的,在性格上,她的生活就是一种自由的象征,在外貌上,她拥有小巧的脸庞和纤细的脚踝,男人都被她轻盈的身材和近乎天真的性格所吸引,哪怕背叛眼前的女友和自己的家庭。但他们却又自私地想将华子拒为私有。这无疑是让华子无法忍受的,所以她总是选择各种理由逃离,直到遇见梨果,竟然关心她并真正的接纳了她。华子感觉有了一个真正的归宿,不用负太多的责任,依旧保持自由与青春的归宿。于是江国用最意外和最残忍的方式将她毁掉,如此喜欢自由与青春的华子,竟然以自杀结束了生命。初次读到这里,觉得华子的死来的太过于突然,可结合东方的传统文化后也就释然了,美好的事物中总隐藏着幽怨和死亡的气息。大概只有永恒的遗憾下去,才能让人感觉到这种美感。这也很符合日本“春日的樱花婀娜多姿,但其根下总埋着尸骨”的典故。
显然世间是不允许这样的自由存在的,哪怕华子过上了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生活,但江国又不将这种忧伤吊的太远,她安静地描绘这一场葬礼,没有悲泣,大家就立在阴雨中送别华子,空气里依旧是清新的气息。最大的惊喜当然是梨果终于也在华子死后,明白了自由的价值,她毅然告别对过去的依恋,搬家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她不在对健吾的离开耿耿于怀。这是一种真正的平静,完全放下了那段感情,不在想念寒冷的冬天里强健的手臂和充满了热度的呼吸。梨果或许要感谢华子,华子的死,让她真正理解了华子,并鼓起勇气去追寻一种不被任何人和事情束缚也不被理解的自由。
江国是很巧妙的文字高手,她描绘悲伤却又不那么浓郁,描写快乐却又不那么热烈。全文都是淡淡的小情绪,包括人物性格上的转变也都显得十分自然。江国用华子的死告诉我们绝对的自由太过困难,世俗之间的关系很难割舍,但江国又用梨果的转变告诉我们,或许自由可以一试,这听起来似乎自相矛盾。其实也是江国认为的一种社会转型期的矛盾——工业社会来临人情变薄的无奈和打破世俗渴望独立的矛盾。她细腻的文字总能使读者安心,虽然包括了对社会问题的思考,却显得不那么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