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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写作丨一个文学渣男的故事

2017-06-21  本文已影响709人  图特亚斯坦

简书写作一年,发文120篇左右,不知不觉间,也已成为此地使用文体最多的作者之一了。

在平台发展,能不能红,关键看定位。所以大多数写作者一直只写某一类文章,很少跨界。由于我算是少数个别的例子,到目前为止,已在这里涉足过短篇小说、记叙抒情散文、杂文、干货、鸡汤、古诗、新诗。前期写的鸡汤文我大多删掉了,所以目前可以看到的主要是另外六类。简书里很少有我这样脚踏多条船的人了。

后来在分析写作风格的时候,发现我的风格基本是随着文体而变化的,也就是写什么文体,就用什么风格,还都比较固定。这个规律引发我自己的好奇心,于是才写下这篇文章,作个粗略的总结,顺便吹一下牛逼。

散文(记叙抒情类)

散文是我个人感觉最顺手的文体,也是我自己最看得起自己的一部分。我写散文从未模仿过谁,完全是自己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但是写多了,慢慢地也形成了两种模式,一个是煽情系,一个是诙谐系。

我的写作史不长,这种类型的第一篇也不过是去年五六月份完成的,我记得是一个《查令十字街84号》的读后感。那时我把自己的散文模式称为“龙虾体”。所谓“龙虾体”,就是头尾实写,中间虚写,就像酒店里卖的大盘龙虾,留头留尾,中段的龙虾肉做成一些花样儿。

第二篇是我目前为止比较成功的一个,是回忆我奶奶的。写的时候自己都哭得好惨,我本来就一矫情的贱人。那篇文章叫《留白没有留白,远去从未远去》,原题叫《怀念一位远方的老妇人》。这篇文章让我认识了好几位重要的文友,也算是以文会友了。

我写这类散文大多都偏重抒情,以抒情带叙事。很少先把故事讲完再抒情,因为我这人总是有很多情可抒,憋不了那么久。写散文开头很重要,我往往会从中间一个不起眼的小细节开始说起。也会经常借鉴一些小说叙事技法,所以在小地方上变化还是比较多的。散文虽然名曰“散”,但是我写散文极注重结构,一般来说,前一段的末句跟后一段的首句必然有某种层面的衔接,衔接的规则是随机的,可能是同义词,可能是意群上的顺延,从而产生环环相扣的整体效果。大多数时候,结尾部分就是全文的高潮,往往会留有一点点余味。我很推崇“白式结尾”,“白”指的是白居易。可以看下他这首名诗:

《钱塘湖春行》 白居易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唐七律之一。诗的主旨是倒数第二句:“最爱湖东行不足”。同样的意思,这句话稍微改改完全可以放在最后,可是白居易没有,主旨讲完,还要再加一句“绿杨荫里白沙堤”,留一个很短很短的尾巴,增加全诗的完整度。有些书里称这种叫“度尾”,戛然而止的为“煞尾”,都差不多。

最后,我写文学类作品,主要目的之一是宣泄我的“修辞欲”,对我来说,散文是最好的场地。我不必为了制造比喻而去费神编一个故事。我的散文里总是随处可见大量比喻拟人通感借代。

短篇小说

小说不是我擅长的文体。我写的全部小说都属于模仿层面的创作,很难说那写的是我自己。个中原因,也许是我从小就不爱看小说吧。直到现在,我看的长篇也超不过50本,主要包括村上春树的几本、伊坂幸太郎的几本和张爱玲的几本。

我写小说前期受到张爱玲的影响,喜欢细致入微地描写,写出来的风格跟我的生理性别好像有点出入。近期创作受到太宰治的影响,偏荒诞和颓废,喜欢表现阴暗又无聊的内容。简书里我比较热衷的作者也属于这一类。这里确实有一些大神小说写得相当可以,这也是我留在这个平台的原因之一。

写小说对我来说并不算是文学,而是一种逻辑游戏。我会设定一种正常的逻辑,然后反向为之。我的小说情节性不强,不吸引人,给读者的感觉可能是罗里吧嗦地绕圈圈。就算有情节的部分,构建也都是违反常规逻辑的,读起来可能有点神经质,有点烧脑。

另外一个最大的特点,我的小说里通常是没有人物对话的。整个氛围都是“我”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就算有对话,一般也很简短,而且没有人回应。这类作品可能反映我内心的某种孤独感。直接原因则是我不喜欢写对白。打小就不喜欢。

杂文(议论性散文)

我在简书里写的杂文中,小种类也很多,有一部分是观点文,或者叫吐槽文,一部分是偏学术味儿的随笔,还有一种是作品评论,最后一种就是梳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写杂文像记录一个论辩现场,类似一个长的评论。我追求的效果是精确犀利、点到即止,最好能优雅地揭穿问题的本质。我的杂文创作结构上并不讲究,大多想到什么写什么。但是爱用修辞的习惯仍然抑制不住,这我也没办法啊。论辩性杂文通常应该多举一些例子,我也不爱举例。我的很多想法都是通过形而上的方法推理出来的,不需要借助例子,也懒得去找相应的例子。

至于行文的腔调则受到李敖的影响,喜好“教训”人,好为人师。在简书里,杂文方面对我影响较大的是心技君,他的吐槽文很有一种我所喜爱的“恶趣味”。至于很多人爱看爱谈的饱醉豚,个人无好感,观点固然引人注目,可惜文笔太糙,全凭广引各种数据资料压人,不注重细节,毫无节制。

古诗

古诗词是我的启蒙文体。我最初的创作,写的就是古典诗词。我记得初二的时候,仿李后主写了一首《乌夜啼》,从此对文学就有了特别的感情。后来我放弃了词的创作,主要是词牌太难记,而律诗和绝句格式比较单一。

写古诗我一般都无视格律,也不讲求古音。精神上跟曹雪芹说的差不多,写律诗,不过就是中间两副对子,其他的尾句押韵而已,绝句就更自由些了。如此能够比较简单地享受写诗的乐趣,不必为了合乎“韵律”而搬弄各种生僻字。在我看来,写古诗很像玩数独游戏,推敲字词都要根据上下左右来决定,一点不能马虎。所以一首写完,总有满满的成就感。

我创作的诗分两种风格,一种偏矫情,也就是古人说的花间派婉约风。例如我春节后不久写的这首:

《丁酉正月廿八诗》

子规无端为人啼,声声似雪沁心脾。

千言万句总无奈,三寸一步是别离。

彩舟淡入重云间,孤帆摇落残阳里。

来日与君谁远近,此心悠悠何所依。

另一种是闲适风格,简友元宿君称之为“老干(部)体”,亏他想得出来,总结得很形象嘛。如近期写的这首:

《丁酉五月十三诗 · 暑日》

炎日值当午,入夏蝉声频。

只怨秋尚早,摇扇座中吟。

个人比较喜欢后一种,我向往这种恬淡的生活气息。不过,写诗免不了常会被古代的经典作品乱入,诗里总隐约可见古人的影子。

干货文

在简书里,我也写了许多干货文。这些干货文主题大多是“谈写作”和“谈阅读”。我在简书发的第一篇文章就是干货文,颇受欢迎。我写干货文的时候,总是会把自己想象成一个苦口婆心的好老师,生怕别人听不懂,使劲尽身解数,直到把一切能说的都倒出来,还是不那么放心。因此,这一类的文章大多写得很啰嗦,我自己很不喜欢。

我从来不会去回味自己写的干货文,看一次难受一次,写得实在太烂了。但我偶尔还是会写写,有时候是为了梳理一些知识,有时候是因为看过别人的文字之后,有感而发。朋友说我写干货文是出于一种责任心。可能也有这样的成分吧。我的干货文通常都推崇一种“慢功夫”,以抵制目前写作界流行的速成大法。

写干货文的心情跟写鸡汤差不多,缺乏激情。表现在我对这类文体本身无好感。我不会去琢磨和推敲个别的字句,对我来说,把意思说了,文章就结束了。没有制作艺术品的那种“想把它写得更好一点,再好一点”的意识。在干货文面前,我觉得自己像个前台小姐,也微笑,也鞠躬,也耐心讲解,可都是例行公事而已。

新诗和鸡汤文

这两者是我不常写的。我平时不太看新诗,顾城、多多、欧阳江河写的我会看看。自己写新诗也极少,原因是写多了古诗,总觉得新诗太自由了,反而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脑子转不过来,无的放矢。简书里有好些诗人写得不错,我看过一些,很佩服。不过我自己还是不愿意写。总觉得它不够严谨。

鸡汤我以前写过二三十篇,主要用来换稿费。我写鸡汤的风格是“掉书袋”,大量引据和说理,不爱讲故事,阅读量不高。最成功的一篇“小爆文”是写美食的,算是偶得之作。以前我每写一篇鸡汤,就上来简书骂一次鸡汤,以达到“心理平衡”。写鸡汤使人十分焦虑,而且脾气越写越差,情绪越写越糟。后来为了身心健康着想,就彻底放弃了。

很多人以为一个人只能有一种写作风格,这绝对是个天大的误会。古代那些“斯文败类”的士大夫们,白天案牍前写散文正气凛然,晚上青楼里填词曲嗲声嗲气。如上所述,对我来说,风格与文体有着很强的关联,粗略归纳起来,大致是:写散文忙于煽情,写小说荒诞不经,写古诗温婉闲适,写干货苦口婆心,写杂文刻薄傲慢,写评论客观严谨,写鸡汤古板说教、写新诗蹒跚而行。

从弗洛伊德学说的角度来看我自己的文体与风格,也可以说:散文是“本我”,它是我最自在最本质的状态,表现我内心原始的冲动和感受;古诗是“自我”,它是我对现实的适应,是生活中他人接触到的我,追求一种放牧式的悠游状态;小说和杂文是“超我”,我将自己投射到某一理想主体的身上,出于一种崇拜或模仿,逼迫自己以一种陌生的姿态做一些超出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然而我笔下的文字,还有一个不讨好的共同特征,就是孤独。我的散文里很少有别人,即使出现了别人,也不过是一个物象。从头到尾,都是我以“我”的口吻在诉说,没有他人加入。小说也是如此,在这种最能表现多声部和对话的文体中,我仍然孜孜不倦地独白。写古诗和杂文就更有理由自说自话了。我厌恶“旁征博引”,例子的存在似乎是一种侵犯——那是别人的,不是我的!就算要说一些现成的事迹,我也更愿意用我自己的办法转述出来。所以我写的文字总是很私人化的,镁光灯自始至终打在一个人身上。

我写文章也经常用“翻译腔”,这大概跟我平时的阅读有关。实际上,在文学创作方面我是比较迷恋“京腔”的,比如老舍、沈从文等那一类的风格。但是我平时很少看,加之我生在南方蛮荒之地,帝都的语言离我十分遥远,所以写不出来。日常看得多的都是外国译著,而且都是理论读物,翻译味儿极浓,句子普遍长且复杂。当然,翻译腔往往有助于严谨地表达某些观点。另外,就是可以顺理成章地嵌入“英式幽默”。

接下来的日子,我要征服最后一块大陆——中长篇,不过那可能是明年的事了。写文章是很好玩儿的事情,在不影响出名的前提下,建议大家多操作一些别的文体。有时候换个口味,换条思路,说不定一写就火了呢?试着当一个雅痞,不要永远只写同一种文章,吊死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最后记得一句话:苟富贵,勿相忘,兄弟我先给各位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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