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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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过后,下一个节气,该是立春了。又是一年,又是新新的开始。薄暮时分,有牧人晚归。田野上渐泛起一抹新绿。我们穿过一个又一个村庄,炊烟渐起,夕阳西下。那时,可也晓得离愁么。可也知道,自己是生活在梦境里的么。我只晓得,那样的爱,却是真的。如天边的星子,一闪一闪,恒指引我,在黑夜里行走,不惧犬吠,不惧黑影。恒照亮我,照亮我的路,亦照亮我的心,在寒冷的冬夜。月在林间皎洁。
乃至丢失了我的文字,迷雾遮住了我的前路,都不能使我怎样。因为我晓得日光是怎样的温暖,万物生长,一片葱茏;月光又是怎样的清澈,斗转星移,清辉洒在人间。
远离人间世,竟又回来。我晓得那看似微小的善意,亦是神的旨意与恩典。进而想到那一句: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无论所处何方,人心总是同一个。我想都会好的。那些明媚的笑容,轻快的歌声,一如冬日里的暖阳跳跃。街边的树枝,如同长在空气里的根系。仿佛它真正的枝叶,却是长在泥土里的。
木偶剧院前的雕像,一如往常。经过它的人们,一如往常。有人恋爱,有人结婚。有人离世,有人降生。稻草人或许比我们更加明白,生命是一场盛大的循环。冰雪融化了,冰凌闪着光,道路变得泥泞,我们踩着泥土,踏上公交车。对生命,我们有祝福,有敬畏,有热爱。
亦不去管INFP究竟是怎样,可是,要日日耕耘,朝向自己心中的太阳。要发光,就认真发光,哪怕如烛火、如萤火。要黯淡,就也认真黯淡,一点一点隐到夜空里去。可我知道,萤火虫在夏天的夜晚,亦是极美的。人生中的美,是刹那,亦是永恒。谁又能说,日常中的片段,不是神圣的呢。
多年之后,再读鲁迅先生对《呐喊》的注解,竟得到完全不同的东西。念书时,学习字词、段落大意;如今再读,心上得到了文字以外的东西。走了一段荒原路,好比是,得未曾有。
无关昨天,无关明天。往后余生,做好今天。静默之时,是有天使正在路过。他们不仅在歌剧院的大理石门前,他们隐去翅膀,也在我们身边。于是,有人小心翼翼守护烛火,有人记录下这一刻。冬去春来,愿人们的心上,也生长出新新的开始,如绿色的藤蔓,长成一个春天。
在奇幻的切换之间。是物理学的定理。在午夜,清晰到每一个字。与单车和平原又是什么关系。是台北的雨,还是永不落的落日。闪耀如星辰,映在那蓝白格子的岁月里,或明或暗,跳跃在金波上,盈盈一水间。
沙的质地,石的质地,水的质地,火的质地,风的质地,光的质地,一一地,一一地尝过。一簇小金铃,装进篮子,香满一整夏。雷雨前的海,就那样匆匆逃离。教堂前铁桥上的连心锁,在夕阳里的样子,被白鸽带去远方。大地不曾遗忘,我们在寒冬夜里的火光,恒温暖,恒照亮,我们的塔。是头顶的涛声,是生命中的客栈。西风瘦马,何以飘雪,何以落月。清晨与黄昏的光影,绘以神圣的色彩。水滴形的路灯,水晶吊坠,与泪光。黄昏时的飞机,画长长的白线,连回年光,青松,与笑颜。自然光线轻轻落下,拂漫开来,有远胜于日光灯的意义,尤是在阴雨天。烛光摇曳影子在墙上,又是另一回事。
总有错觉,仿佛万事坚固,一切从来都是如此,一成不变。殊不知,时空转换,轻轻悄悄地挪移。不让人有一丝察觉。有风吹来。熟悉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伴着夕阳,千千万万遍。隔了多少时空,依然认出那单薄而倔强的身影,一模一样,一眼辨识出,云淡风轻,震动若此。去来现在。古树迷津,秋水悠悠。撑一叶扁舟,白衣,斗笠,笛声悠扬,远山长。
画卷漫长,挥毫,泼墨。苍白,或浓重,存乎一心而已。世间的一切,出发,途中,与到达,皆被赐福。嬉笑怒骂,滚滚浪涛,青山之外,夕阳之外,一壶浊酒,可付了笑谈去。余音落地。心字香,芭蕉雨,梅花络。掩卷,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