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给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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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得星星的样子，也看着它们长大，

小火车和太空船，灯带的百褶裙，

在我前面，你拎着小水壶，

盼望着儿童餐的玩具和气球，

忘了广场上，乌云在孵化霖霖的雨；

那些绘本里试图描摹的想象，

后来输给了鸡仔和桑蚕，或者一颗花籽，

生命如此新奇，用心复述这个世界的粼粼的梦，

我们也求教与你，关于

如何展开一张折纸，

如何认真完成一次拥抱；

公园里的泡泡水和小飞机，

泥土是你的乐高，

滑梯是你的城堡，

在你转入视线背后的那一刻，

我的心属于忐忑的洋葱骑士；

而我知道，每讲一个故事，

爸爸就会衰老一点 -

像猫头鹰哺育的一次往返，

像地球与太阳说好的一次四季，

而我愿意给你讲完这世上所有奇妙，

关于和妈妈如何相遇，后来的旅行和冒险：

我们是如此热爱奔赴世界的尽头，

直到有你，便心甘情愿滞留此时此地；

时间嘀嗒，有时候世界分崩离析，

有时候人变成星星，有时要告别和分离，

东湖上迷路的鸭子船，不定会漂向哪里，

但流星一定会落在帐篷的尖顶，

温柔的人们一定会重聚；

像告别那个漫长的冬天，倏然三年，

寂静的夜晚，我们在阳台上寻找星座，

没有观众的时候，

是否永恒的星星自己也错过了许多；

你在后视镜里做鬼脸，

我们的车即刻出发，但无需抵达，

像音符行驶在振动的古典吉他弦上，

生命和记忆流淌着，

化成你新谱的美好旋律，

与低音弦上的斑斑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