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柔桑

2018-03-26  本文已影响0人  羽衣甘蓝1971

“野岸多柔桑,春风长新绿。叶叶是罗纨,不同凡草木”。今天,“形色”教了我这首诗,同时,把眼前的新绿与儿时的嫩绿连在了一起。

桑葚缀满枝头

儿时,生活在江南古镇临江。镇子不大,十来岁的丫头疯跑个二十分钟便能穿个来回。何以知道得如此具象?因为我就是当年的丫头。

八十年代初,物质生活还是相对贫乏。父母对我们也多采用放养模式。作为课余生活的点缀,我们没有各色的辅导班、培训班,养蚕不知怎样便成了我们一年一度的业余爱好。好,终于引出了开头所讲的桑树了。

每年初春,从伙伴那谋来一两块密密麻麻布满蚕卵的小纸片后,整个春天便跟蚕联系在一起了。先是将小纸片贴身放进腋窝下,用体温加速蚕卵的孵化。至今仍记得那时隔不多久就小心翼翼拿出纸片看看蚁蚕有没有爬出来的样子。待到蚕宝宝出来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纸盒,将蚕宝宝轻轻移入。之后,它们的死活便与自己密切起来:桑叶提供的质量与数量。首先是数量。镇上的同学告诉我们,在河下那一片,好些人家种有桑树。因此那些年初春时节的小巷里,也便每天一次、风雨无阻地出现我们奔跑的身影。其次是质量。巷陌中,时不时有一支嫩绿的桑枝冒出墙角,跳跃、爬墙,只为了口袋里装满了尖头上最嫩的桑叶。我们再在一次次的惨痛教训中,渐渐学会了桑叶必须是干净且无水珠的,以免蚕拉肚子直至死去。这种奔跑,一直延续到蚕宝宝逐渐由蚂蚁般黑黑小小到细长型白色再到透明的胖乎乎的模样。曾经看它们不吃不喝不动不响地趴在盒子里,以为“壮烈”了,可就在几乎忘记它们的存在时,却发现它们已悄悄化成了白白胖胖圆滚滚的蚕茧。然后,我们准备好新一轮的小纸片,等待下一次轮回的开始。破茧而出、化茧成蝶、蚕食、蝶变,嗯,还有一个作茧自缚,这些词便主要是大自然而不是课堂教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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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来,小时候关于桑的记忆,多关桑叶,少关桑葚,家乡话叫“桑子”。偶尔有得几颗桑子吃,也多半是稍稍有些泛红便被摘了下来、等不及它变成紫黑色。正如枇杷、桔子、毛桃等等一样,少年的我,是坚信这些水果都只是酸甜带涩并不好味的。

所以,当今天,得见紫黑色的桑葚缀满枝头时,少年记忆涌了上来。哪为吃呢?但手忙脚乱、顾此失彼的采摘中,心里那份收获的满足啊,比桑子更甜。

然后,故乡那些只摘来喂蚕的嫩叶,中午也成了餐桌上美味的上汤桑叶。广东人确实什么都吃。叶叶是罗纨,自是不可能了。

桑梓,桑树梓树。据说,古时由于男耕女织、自给自足,家家户户必将其栽种于庭院而代指父母所在之地,意即故乡。如今,临江已然成故乡,只在经常的梦中、偶尔的现实里。而我的脑际,此刻只是小盒子里传来的那一刻不停歇的沙沙蚕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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