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笔记39

伍·性情赤子，“水晶”亦需温情暖（2）

世间的前尘后事，原是有说不尽的隐喻，命运轻易就可以在每个人的五线谱上，写下错落的音符。

当年徐悲鸿与蒋碧微私奔时，徐悲鸿以水晶给自己和蒋碧微做了两只戒指，上面分刻着“悲鸿”与“碧微”。那时候，是盈盈可握的爱呵。可是后来，蒋碧微对徐悲鸿，只剩了水晶的硬度与冷冽，她要水晶般透明澄澈的情爱，终是不能容忍瑕疵。

孙多慈曾采红豆送老师，如同十几年前一般，徐悲鸿又一次拿戒指来传情。他把学生送的红豆镶嵌在金戒指上，戒指里刻了“慈悲”二字，那是他与她的名字。

然而红豆，本就是一种预言——因为距离的分隔，让它来代替一种情意。此物从来最相思，贾宝玉唱着，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徐悲鸿与孙多慈，就这样被命运、被际遇、被亲情分隔，别过。可是学生对老师，依然是刻骨的相思，与他分手后的不到三年，她嫁给许绍棣。

当年，她是他的红袖解语花，他用油画写着她，诉说着情思，她用忧伤的小诗，包蕴含蓄的爱。

神仙眷侣就此关山歧路，红豆写出的，正是含泪的笑忘书。

看蒋碧微的书，也看廖静文的书。她们，是前妻，是遗孀。可以说那些爱恨过往，而孙多慈不能，直到死去，她都是许绍棣的妻。她很少再露出那种微醉的笑容，因为对老师的思念，永远马不停蹄，纵然此生不能相随，纵然一切都已变了，还是爱上这个爱情的错。

也许，最深的爱，是终生的守口如瓶，一任内心的思念浩浩决堤……

一朝离分，可以想象他受到的打击，徐悲鸿难过之极，回到广西，在贵州与广西边境的八步村隐居起来。

在隐居的日子里，徐悲鸿除了思念孙多慈，亦深自回顾和蒋碧微的关系。在给郭有守的信中，他说：“盖碧微从前虽对弟切齿痛恨，究亦尚具恩爱。自去年八月后，便只有恨无爱，弟当年容有二心，但未尝无爱。”

蒋碧微对他的态度，不能让他满意。他在给郭有守的信中抱怨，“况寄人篱下，全无辞色，胡能腼颜久留（其实完全用我的钱）。用最后之努力，弟已亲身试验，完全无效。所以兄不必多此一举，弟良心不泯，她虽对我如此，我总不忍抛弃，故甘愿担任其生活所需，亦因弟之收入较多为多，否则一受辱被逐之我，宁来供养逐我之人？……愿多保持些碧微好的感想，至于没世。”

蒋碧微见过此信，信中所说，情真意切，不能说不感人了，换作一般女人，可能早已心软。

她的个性，从来极端而骄傲。她说过，“我平生最喜欢放鞭炮，因为它一经点燃，便勇往直前，绝无退却，觉得有一种大无畏的精神”。

看待爱情，她抛弃了传统的妇德。她不隐忍，用决绝的口气说：“爱与恨仅只是一物之两面，其距离犹如剃刀边缘。”

何况这样的锋利背后，还有她不能说出的地下情。

感：总的来看，徐悲鸿是博爱的、善良的。

蒋碧薇就显得有些尖酸刻薄了，既然另外找了男人，又将徐驱赶走，就不该继续花徐的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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