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害怕独自呆在寂静的空间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一个安静的下午,或晴天,或雨天,
在一个房间,或看书,或煲剧,或做饭,还是至少两个人一起更为惬意。
五月二十号,周六,我的三个室友, 一个跑去海边和小哥哥约会;一个跑出去和男朋友过节;另一个学霸在教室和别的学霸进行学术交流。我一觉醒来,发现宿舍就剩我一个孤孤单单的老人家,安静的空气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惧,我挣扎着起来反锁住宿舍的门,然后爬到床上想要再多睡一会儿,可怎么都睡不着,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勉强在床上躺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起来洗漱完以后我就跑到教室去了。当我独自呆在一个安静的空间里,就感觉自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大脑不受控制地回放着电影里恐怖的镜头,还有一些鬼啊神啊的都像约定好了一样跑到我的大脑里,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迫害妄想症。所以,每当室友出去的时候,我就会打电话催她们快点回来。
当周围开始变得寂静,身边的人突然短暂性的消失了,就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脱离了联系,自己一人孤立无援,人便会变得恐慌。
记得以前有次我去教学楼,那间教室里只有我和另一个女生,但没多久那个女生就走了,越来越黑的天空搞得我书也看不下去,惶惶不安的逃回到宿舍。我一直觉得可能因为我是喜闹不喜静,或者是不能享受孤独,才会害怕一个人呆在房间。后来接触到文艺心理学,进一步了解到原来童年体验也是有可能影响到你长大时的生活方式或习惯,老师给我们举了自己印象深刻的两个例子,她说小时候父母忙着做生意,常常出去进货,就会在她睡着的时候把她锁在家里,她在屋子里特别伤心地嚎啕大哭,感觉家里人抛弃了自己,哭的特别无助,她奶奶没有她家的钥匙就只能隔着门安慰她。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她这种被锁在家里的事情经常地发生,还有一次是在他们搬家以后,她又被锁在家里,醒来后仍是哇哇大哭,然后自己找了把斧子,爬到炕上把玻璃砸了个稀巴烂,隔壁的老爷爷听见了就赶过来看发生了什么,然后就看到一个泪人似的小女孩,便把她小心翼翼的抱出来了。从此以后老师说她再也不敢一个人呆在一个安静的空间里,当家里只剩她一个人时,就让电视开着,或是用手机放着音乐,一夜都不让自己入睡。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不同的是我一哭就有人来了,我还没有恐惧到很晚不能入睡的那种状态,只是在自己吓唬自己以后带着恐惧慢慢入睡。
有时候我们不是不能忍受孤独,只是害怕独自一人呆在某个寂静的空间里而已,因为真正孤独的人,就算是置身于人海,仍会感到孤身世外。
一个独自安静生活的故事
这种对静的恐惧,让我想到了前一段时间看的一本书,老鬼的《血色黄昏》。老鬼在兵团呆了八年,挨整了五年,在挨整期间好朋友背叛了他,他们被迫互相揭发彼此,也没有一个知青愿意接近他,在一次寒冬,他第二次独自一个人生活在石头山等待复查,这时候的他已经放弃了为自己平反的挣扎,这段时间里他感觉到了静的可怕,甚至变得野蛮。他把炸药,羊肉皮和雷管放在墨水瓶里,然后接上雷管线,扔到蒙古包外,等到一只狗去用牙叼住的时候,他接通电池的正负极,把狗的嘴巴炸掉了半个,他自己享受地看着血肉模糊的狗头,接着他把狗拖到石头坑,放上两管炸药把狗给炸飞了。有时候他受不了周围的寂静,就开始在山上乱喊乱叫,而且感觉发出的声音越怪越舒服,他伸长脖子学狼叫,想以此来打破寂静的长空,可以一旦停止呼喊,大地又是死一般的沉寂。老鬼的生活像是在退化,除了会简单的做点饭,然后就像动物一样生活在静寂的石头山上,嘴里发着臭气,身上长满虱子,大小便都拉在蒙古包外的雪地里也不清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吃的雪水是不是干净的,生活方式几乎近于原始社会。
有些人生性活泼喜欢闹市,有些人害怕独处喜欢闹市。也有人喜欢隐于闹市,参禅悟道,隐居田园山林之中与自然为伴,但是对于绝对的寂静,应该是无人能够承受的。
石头山上没风的时候,那无边无际的寂静,像月球一样的静,静得能听见自己脑袋血液的流动声,使人发毛,仿佛一切生命都已灭绝。非歇斯底里吼叫一番,才觉得这世界上还有活的。
——《血色黄昏》
独自生活在石头山,才明白了浩瀚的静也是那么可怕,那么讨厌。
——《血色黄昏》
当世界绝对的寂静起来,孤独的人和喜静的人都会感觉到恐怖,这或许更多的是一种不可控的自我心理暗示。但不管怎样,希望你在清晨醒来,有人投之以微笑,午觉醒来,有人安静地拿给你一杯咖啡,晚上睡觉前,有人祝晚安好梦。
还是至少两个人吧,即使素不相识、仇人相见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便能胆大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