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2）

续

一九二二年，二月八日。在中国历史上也算是个动荡的一天，哈尔滨11个工人团体聚集五千多口子发起“哈尔滨工人救国团”。

街道上拥簇着人群，贩卖摊被人群挤倒，天上的雪花静悄悄地消融在鲜开的馄钝汤的雾气上空。只听人们叫喊着、激昂着，震撼着宁静的大地。

而远在这喧嚣的街道的另一个地方，也下着雪。那算是最平常、最普通的鹅毛大雪。一个叫沙皮沟的小村落里，就是这样的一天，张小点降生了。

“哟，李嫂，你瞧着呢！那寡妇还真生了。”

“呸呸呸”一个妇女顶着头方帕子在头上，灰扑扑的脸像是刚刚从灶屋里钻出来，听见声就赶忙出来瞧热闹，她先一脸鄙夷的朝地上吐两口唾沫星子，才扬着脸道：“真不是个东西，她家那口子一年到头不回来几次，这生的准不是哪家野东西。”

“说不准可是个男娃！”那人笑嘻嘻的瞄了眼李氏，晃悠悠端着簸箕回了家。

听到男娃这两个字，李氏站在那朝村尾那处土屋出神了半响，突然似想到了什么，脸上愤愤不忿的回了屋。

“娘，是个男娃。”

“唉，怎的又是个男娃…”

屋外的西北风呜呜的刮着，屋里的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炕上围着一圈老小，张小点的母亲吕氏是个活寡妇，养着四个娃也算是厉害。但她现在是再也养不起了。

张小点出生的那头几年正赶上庄稼地里长收成，她平日里帮人纳鞋底、缝补衣服也算能让一家五口吃上热乎的。但今年龙王不下雨，打开春就下了两场雨，还不够把路面打湿的。

“二丫，明儿娘给你拾掇拾掇，你去村东头王婶家里去吧，她家就缺个闺女，你上她家正好享福哩。”大伙围在一起半响没说话，吕氏逞强一张笑脸，说完又低头蹭了两下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