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之城（17）
四方之城（17）
四方之城（16）上一章
吴妈妈每周都会送好吃的来给吴忧，因为没有女伴可以分享，以前吴忧吃不了只得拼命撑下去，现在吴忧知道可以找谁来“帮忙”了。她带着吃的等在食堂里，打饭的人都走了，高浩云就会来打扫卫生，然后食堂里剩了什么高浩云就吃什么。
“我吃不了，你帮忙消灭吧。”
“知道你是想帮我，我不会再生气了，谢谢你。”高浩云不客气地接过吴忧拿来的食物。
“你喜欢听什么歌？”高浩云问。
“怎么啦？”
“我总要表示感谢吧，你告诉我，我学会了吹给你听。”
“用埙吹啊！”吴忧很兴奋：“不然，你教我吹吧。”
“就算我愿意教，你也哪有时间学啊？”
“也是。”吴忧耷拉下头。
“不要丧气，等我们都考上大学了就有时间学了，到时候我一定教你。”
“那说定了，要考到一间大学啊。”吴忧又开心起来，她已经越来越喜欢有朋友的感觉了。
吴忧和高浩云越走越近谁都注意到了，同学们议论纷纷说他们是“早恋”，吴忧浑不在意地对高浩云说：“好笑，这个世界上让我恋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吴忧没发现高浩云好久没说话，仍一径地说下去：“男女就不能只是好朋友吗？就象我们俩，在这个鬼学校都没别的朋友，幸好还有你陪送我，不然这学校我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高浩云只觉得一颗心一直沉下去、沉下去，要掉进那无底的深渊里去了，忽然吴忧一句 “没有你一天也呆不下去”象半空中探出的藤条把他拽起。
“今天我想听郭富城的对你爱爱不完，你说要是城城知道你用埙来演奏他的歌是什么感觉啊，我发现什么歌到你那都变成悲悲切切的了，真好玩。”
“是啊，什么歌到我这都成悲歌了。”高浩云说。
吴忧完全没想到，和高浩云的接触弄得班主任都来找自己谈话了，班主任一上来就给她扣上个“早恋”的大帽子，让她很不舒服。
“我根本就没和谁恋，怎么是早恋呢？”吴忧小声说。
“吴忧啊，你爸爸把你放在这儿是和校长说过的，校长让我要多关心你，我们有责任的。”
“可我没做的事，您让我怎么说？”
“哎，你这态度，高浩云都不像你这么没担当，看你把人家老实孩子都带坏了。”
“啊，您还去问他了！”吴忧又气又羞：“他说什么啊？”
“还说没和他好，这么关心他干什么？”班主任好象抓到证据。
吴忧受不了班主任一幅“让我说中了”的表情，不管不顾地说：“您也太小瞧我的眼光了吧，他个又矮、家又穷、人又傻，我不过是想帮帮他。我要喜欢也喜欢个帅点、高点、有趣点的男生吧。”
班主任看着这个大言不惭讲出自己择偶观的小姑娘，不禁好笑：“既然你这么有眼光，那我也没什么说了，你别辜负你爸的心思就行，还有半年多就高考，你自己心里有数。”
“您放心吧，我知道的。”吴忧这下子脸红了。
这以后，吴忧和高浩云仍然一起吃饭、相互抽背课文、默写单词，只是功课越来越紧张，下自习的时间越来越晚，再没有时间听高浩云吹埙了。
高中时期最后一个寒假到来了，可是高三的孩子哪有假期呢。大家二十九才放假回家，过了初四就回到学校，开始了紧张的复习。人人都将头埋在堆成小山一样的书堆里，个个脸上都是一幅苦大仇深、咬牙切齿的表情。吴忧只觉得教室里处处弥散着焦虑、压抑的气息，和高浩云一起吃饭时，两人经常讨论上了大学以后要怎样怎样，才能驱散一丝丝那莫名惨淡的气氛。
偶尔高浩云也会说：“真考上大学怎么办，家里已经拿不出钱来了。”
吴忧安慰他：“车到山前必有路，可以申请助学贷款、可以勤工俭学、可以打工，再不然还有我呢，反正我们现在别想太多了，好好加油才是。”
吴忧是6 月5日的生日，往年如果不是放假时间，都是回家爸妈再给补过。这一天，爸妈却一起到学校来看吴忧，捎来不少好吃的。弄得同学们都知道吴忧这天生日。
妈妈看着吴忧明显瘦削的脸，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吴忧夸张地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安慰爸妈：“最后的冲刺了，给我加油吧。”
晚饭时，高浩云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弄得吴忧不耐烦了，说：“高，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看你那样子。”
高浩云被吴忧的粗鲁吓到了，停了一会才嗫嚅着说：“才知道，嗯，今天是你生日，我都没准备礼物，下自习后，你可以到后山来吗？我练好了城城的那首歌，吹给你听。”
“真的！我还以为你早忘了，没想到你还记着。就是晚上去……”吴忧有点担心不安全。
高浩云说的后山，是学校后围墙紧挨着的白塔山，因为政府没有规划修整，白塔山就像个素面布衣的村姑，平时也没什么人来玩。反而因为挨着学校近，且围墙又矮又破，根本没法拦住一颗想翻墙跳院 的心，白塔山就成了瑶城高中学生们的私家后山，听说凡是不好好念书闹早恋的学生，最爱去的就是白塔山了。
吴忧也因为好奇白天去过几次，这个季节，山上应该开了不少野花，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鸟儿，不过晚上去？想着还是有点怕怕的。
高浩云说：“没想到平时看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实——”
吴忧立马打断道：“去就去，我还怕你吃了我。”她想，今天月亮肯定很亮，反正还有高浩云呢，又没有鬼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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