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话
对外地人的讲话,我们听不懂,都称为"早话"。具体这个"早"怎么写,我真不知道,也真不会。
在我们那个土的掉渣的地方,"早话"追溯应该是很久远的了。然而我看本地人,包括我们这一代人的认识却日新月异。
如民国时,县官是外省的。听到说"早话"的,便惧三分。但逃荒来的,就不惧了,往往还欺负一、二。这便是人性了,"人之初、性本善"。可见到的往往是另一种样子,呈现在你眼前,真真正正的。
晨练,听一位退休干部讲:那一年,外地大学生下放参加劳动。学生娃,大伙可劲儿欺负 ,但几有照顾孩子们的,悄悄的给俩鸡蛋(吃饱喝好不家),也有心疼孩子们不会干活帮着干的。后来地区组建组织部,本地人不愿让孩子们出门受苦,便一致推送大学生去,苦差事啊。
不过几年,他们认为的苦差事变成了掌控他们命运的人,而且关乎他们的下一代。便忙不迭的去攀交情,请客吃饭办事情。有办成的,那是当初的好换来的。也有没办成的 ,只有悔不当初。还有气根硬的,我就不找他去办,结果媳妇与他生气,儿女与他打架,可想而知的后果。
人们笑谓:你就当一辈子杀猪汉吧,也不想做两天屠宰场长,食品公司负责的。人活的个出长,后代成不了气候,往往被人笑话。
我的姥姥,河北阜平人,干革命来的我们县。我的母亲五台人,随姥姥干革命来到了本地。
我幼年时,家里来的客人都是说"早话"的。庭院树很多是从外地移植来的,包括花草。连带来的吃喝,本地是没见到过。
姥姥是县统战部长,后来被安排到幼儿园哄孩们。县里的人笑话说:给孩子们擦屁股去吧!并顺口叫了个绰号"刘姥姥"。跟红楼梦里的一样...
母亲一辈子打零时工,姥姥去地区要了好多工人指标,都被本地人顶替了。无语
1982年,大学毕业了的大哥带回了说"早话"的大嫂。家中的卫生习惯,饮食起居方面,大改变,成了新生活,新时尚。隔年大嫂将二哥带到了大同工作,也成了说早话的外地人。
姥姥当了县人大副主任,我与姐姐同时上班,母亲临时工转为协议工了,父亲退休凭手艺做了个小生意。有了出长了,村里人常说。
去年冬,研究生毕业的儿子带回了准儿媳,也是说"早话"的。今年结婚 ,儿媳忙着女儿的户口迁城市里,怎么这手法如出一辙呢。有想法才能有动力,家里的人又要出长了。
你不发展了,谁都想骑在你头上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