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365•婚姻育儿•日记专题联合征文|婚姻的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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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女人
这是一个孤独而坚韧的女人。在若有若无的云朵里积蓄着一场久违的暴风雨,她身处的周遭荒芜而落寞,无人为之撑伞。家人在周围如魂灵般游荡,形同陌路似乎生离死别般遥不可及。
尖锐的阳光一直肆无忌惮,与此同时,阴影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我听闻的这个故事本应隶属于一个大类,年过半百的女人为自己曾经爱情的失落与婚姻的乏善可陈而黯然神伤。但只是因着我在生活这细如长流的嘲弄里,似乎看到了许多未来普遍的影子,便觉得触动万分。站在阴凉深处躲避着尖锐的阳光,久了,就习惯了寒凉。这便是那些苦楚的人由来已久的秘密。而这奥秘的答案,也总是独处、尽头、死亡与坟墓。
女人总觉得自己在一座颓废的花园里挣扎,周围一个“顶了大仙”(就是迷信里的半仙儿,或者叫跳大神。)的朋友要她请个太上老君来转转运。她半信半疑。偶然间逢着一次上灵山神庙虔诚捐钱后,右臂莫名其妙的剧痛中女人顿感这世间的芳香并不在那廖无边际的天宫。那吴刚伐桂的徒劳感与日剧增,她渴望醉死在桂花酒里,但谁会与之同眠呢?
许久许久前,女人年老的父亲死在了民间迷信的73岁的坎儿上。老人家在一次清晨的餐馆里高谈阔论时突发脑溢血,在漫长的治疗中的开头里早已注定了惨剧。医院未经检查给老人家输葡萄糖,结果老人家有糖尿病,病情如洪水般恶化。因为有家人在那家医院工作,女人勉强同意了不状告医方的事故。我无意穷究这件事的细节,也无意为医患关系证明些什么,但是人死了就是死了,这是事实。印象最深刻的是老人家临死前只说了一句话:“当我死后,你们(老人的4个儿女)避免不了离散与冷漠。”这话是嘲弄也是事实,有些家人名声欠佳,在岁月的流逝里,便不再来往。
女人的父亲是她最后的精神依靠,她的母亲早在她年华豆蔻之际死于了肺癌。自此,女人脆弱灵魂的栖息地不复存在,她的丈夫又酗酒无度,软弱无力。孩子变成了她情感的倾诉场与希望寄托的最后堡垒。女人无力为自己编织美好的未来,要求自己死去火化后的骨灰撒向大海,寻求灵魂的游荡。女人诗意地认为那坟墓束缚了灵魂萍水相逢的惊喜,这或许才是未来女人幸福最终的依靠。
夜幕是女人阳光下坚强盔甲与强颜欢笑面具卸下的时刻,这城市流光溢彩的背后里隐藏着生活的奥秘。女人被迫从事了家族里从来没有人做过的商业,于是曾经腼腆一说话就脸红的女孩变成了陪吃、陪喝、陪笑的沧桑女人。她清楚地知道筵席上彼此连接的酒杯里并没有所谓关系的增进,就像舞台与观众再怎么互动,距离仍然似鸿沟,观众的疏离感比起演员要来得更加强烈。喜剧效果最佳的方式是舞台上的演员笑声不止而观众漠然如临坟场。没有哪一个舞台不落幕,女人此时此刻地欢笑代替不了她长久的悲伤。快乐在短暂访问后抵达了最初的眼泪,这个时候我们每一个人骤然才发现,虚假喧闹的世界里只剩我们自己,这方才应是那最最真实的真理。
女人总在这夜静如水的深夜抽泣,绵长而有无力。她曾无比眷恋的一切都离她而去,她珍惜的眷恋无一例外在天地隐秘的微笑里消散。在卑微的回忆里女人找不到一丝热爱的东西,唯有这似乎遥远的死亡竟然是那么的亲切。而就在这忧郁的氛围里却是女人每夜最常规的睡眠。
每当女人无力感最深重的时候,她总会梦见她的父亲。每年中元节是女人独自上坟的日子。带些酒、茶,带着老人生前最爱吃的东西在老人的坟前摆立。女人看到旁边的坟没有祭品就分一两个水果,酒洒在相邻的坟墓上,有酒同喝,有食同吃。女人做这些事的时候并没有哭泣,她只是黯然神伤地站在微雨中凝视着墓碑上她父亲的名字,好久好久。她的泪水早已在每一个夜幕低垂的夜晚里流尽了。
感伤到最后是岁月印刻里的麻木与冷漠,无疑这是动人的风景。天堂总会在不经意的失落中越飘越远。而临冬将近,夏日的阳光明媚,游走的脚步里总是伴着僵硬的神色,步履匆匆之间,已经是数年之久。
行者的等待总是路尽天黑,这是女人一贯坚信的。这无关生活的缺点一直是纰漏无遗,那是因为它的优点总是姗姗来迟。即使是最好的朋友言语中所谓的安慰之词里也隐藏她对生活的讥讽,几番苦诉过后换来的是阵阵疲惫。她总是自言自语道:“生活容不得你幻想。”是的,纵然是百战归来的将军,也无法承受生命偶然地冲突:妻离子散。终究不过一人孤独地面对死亡。在死亡面前所有人类才开始一视同仁。这无情地嘲弄里总是毅力着一个柔弱的女人坚韧地生活着。
女人其实一直都知道这生活的奥秘到底是什么,只是她像大多数人一样不愿意承认与接受。在一切习以为常的忍受里女人渴望着生活能给她一个惊喜,希望生活能像当年的她腼腆害羞时语无伦次的样子。但生活总是在义正言辞的阳光下有着威逼利诱的阴影。她的父亲中年丧偶,所以借酒浇愁。酒后总爱拉着她抱怨生活的苦闷与命运的捉弄,然后她总会目睹一个脆弱的男人颓废的样子。她不愿在强大的生活与父亲的无力之间做出卑微地选择,因此她总是假装睡着,觊觎着一个不可能美好的梦。
女人的父亲确实也有坚硬的一面,他发誓不再续娶,用岁月和那双钉鞋帮子的粗糙的手硬生生的将4个孩子养大,当然也欠了很多的外债。所以,每逢喜庆的节日里家中总是挤满了很多要账的人。女人倔强的性格里有着生活最底层苦楚的刻痕,当多年以后的外债终于还清时,女人才对生活挤弄了一下眼睛以示幽默。但最大的幽默莫过于这生活谜题答案总是出奇的一致:孤独、尽头、死亡与坟墓。女人因为父亲的酗酒而厌烦这样的男人,但是她的丈夫却恰恰又是这样的。家庭与婚姻中在岁月的数轴上居然出现了平行的点,点与点之间站着孤独而无力的女人。她面对一眼就能望到边境的这伪饰着草原的大地,对于父亲那冰冷而矮小的坟墓与自己将来无声无息的死亡,似乎连接的是那么的平常又那么的沉重。说到底,女人那在外人看来无与伦比的骄傲里是依然是难言牵强地微笑着。
如果摆脱的是生活的牢笼,那上帝一定不在这牢笼的外面。上帝与牢笼并存。没有束缚人类就不会祈祷,上帝的生活就会乏味。连上帝都选择了牢笼一边,所以我们自以为强大的人类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样。但每当希望冲破牢笼的愿望异常强烈的时候,这个时候的祈祷往往有去无回。上帝就是这么的巧合,他刚好出门旅行去了,留下了桌上堆积如山的祈祷。
既然上帝都不怎么靠谱,所以为了在商场面前表现的云淡风轻,女人要做的不是装作很坚强,也不是很柔弱,而是一种无奈。这种无奈里不是因果关系,而是一种既然如此的绝望。这绝望的深处当然会有希望萌发,在希望的草地上,当然会有妄想的美丽花朵,只是这花朵没有芳香,这草地也不是绿草茵茵。
“一切都不是想象的那样”女人终于说出了这奥秘的谜底。说来这谜底也不难,只是什么时候揭开更难。都知道安慰无济于事,都明白爱与恨并存,都理解谜题总会有答案,但我们总相信前者的磨砺,后者在这磨砺的边缘,它无关紧要。热爱生活,这是人人都想接受的命题。但总有些假定的情节里这命题是不成立的。不尽如人意是生活的主旨,热爱这不如意我们总是难以接受,但接受的命题由来已久,容不得你丝毫质疑。如果说这婉转的奥秘里有些什么清香,或许就是在别人自以为是的时候,自己不自量力的瞬间,周遭无尽的嘲弄里,我们忽然在或喜或悲或怒或乐中恍惚的感觉到这个世界似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总之,这女人的孤独与坚韧没有先后关系,没有因果关系,更不是既又的连接,它们同生并存。不可否认的是,生活抛给这个女人诸多难题,而倔强或许是女人从生活的桎梏里得到的唯一礼物。
如果你偶然间与这女人相遇,一番攀谈过后,你会更加理解孤独、坚韧与倔强这三个词在生活重重的打压下如何绽放出玫瑰花刺一样的美得不可靠近。正所谓:“桂花酒里无人同眠,玫瑰刺旁尽是过客”。
(2)——男人
饭菜已经吃完,盘子里仍然冒着热气。我对面坐着一位老人,皱纹夹着松弛的肌肉,像颓圮城墙上的墙皮。正坐在我对面抽着烟,喝着酒,嘴里叨叨着人生的不幸。
这时已经入夜。夜总是适时地抛给毫不经意的人们,衬托出人们癫狂的痴想。邻桌有几个姑娘,烟气在细细的纹身手臂上旋绕。她们兴高采烈讨论着他们的男朋友、工作、化妆品以及昨夜深情的一吻。饭店老板的儿子上小学,正在嘈杂的环境里被他妈妈斥责着做数学题少写了一个零的粗心。老板在后厨切着香菜,客人们因为服务员的缺少而变得焦躁不安。周遭的环境越发吵闹。我在喝了几口茶水后猛地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
据说那老人生在一个得意的环境里,虽然他不清楚当时家境已经穷困。他的下面本应该有个弟弟的,但因为抚养的艰难,放弃了。老人没有什么信仰,无所谓精神支柱,但对成败看得倒是云淡风轻。过早的满足感使老人对生活的阻碍显得措手不及,无力而又习惯地口头禅就是:“人就是这样。”看到电视里有钱的明星时总爱发出最低限度的抱怨。显然,这抱怨是无力的,这穷困一直活在了老人的周遭。酒后夸耀着先祖赫赫伟业时的口若悬河与如今步履维艰的生活在一盏盏酒后的茶水中消散。最后的香烟里通常是老人无尽的哀叹。这哀叹里是低语给自己宽慰的话,直到睡熟后的呼噜声四起时,这份哀叹消失。那呼噜声像是人死亡前最后的宣誓一样,低沉而有力。这或许宣告了梦中的老人面对生活强硬的一面吧。
梦中的强硬在老人清醒时为了表示对抗世界的勇气,通常在报纸上看到国家在外交上受了暗伤他会积愤地说:“为啥不他妈打一仗!”激动处用右手将报纸捅出了一个洞。这是老人穷困生活里精神的压力在这一个感叹句里的释放,显得大气凛然而不失自我。但是,这只是一句街边巷语,无关轻重。像是把鸡蛋扔到了石头上,反而贱自己一脸蛋黄。
老人对生活的节节败退里依然信奉着社会达尔文主义。他承认强者,但更艳羡着偶然的成功。报纸报道的几个农民成了有钱的知名歌手后他更是艳羡,通常会说:“这一下子他们可有钱了。”“有钱”是他不习惯衡量成功的标准,但他也必须承认他不习惯的无奈。事实上,他就是被钱困住了脚步,但自己又自始至终不明白到底怎么突围?一次次向世界的反攻换来一次次滑稽的舞台表演:工作下岗后的游荡、开饭店的失败、开老年活动中心的失败……总之,这些失败与游戏人生的玩世不恭使老人的无力感与日剧增。直至他的妻子终于提出了离婚。而此事持续了有好久,所以老人一直活在一座婚姻废墟上。他故意又不自知地加剧了生活的困顿与痛苦。他觉得他那年老的母亲信仰的菩萨一直都没有灵验过。
老人的母亲每逢佳节都要烧香,磕头三拜。而老人偶尔只是看着。想着如果菩萨有灵,应该化为真身,扶他上马,驰骋疆场去。这短暂的异想天开可以增加老人的愉悦感,但丝毫增加不了他心中稀薄的空气。他在人生里一直窒息地生活着。老人眉语间似乎总是泛着无奈,只有在酒醉的熏陶里会再次迸发出他咒骂生活的勇气。这勇气绵长而柔软,倘若驰骋沙场,他鼓动不了任何一个战士。
据说在上次月圆之夜,家族的晚餐显得凄凉。老人的妹妹与她的老公吵架,老人自己与妻子陷入生活的泥沼里不知如何拔出。老人与他更老的母亲探讨着今日牌桌上的输赢与不屑一顾的姿态以增加自己潇洒面对生活的达观。老人更老的父亲现在除了吃与睡,就是嗤笑人生。老人习惯了表达他父亲已经去日苦多的担忧与抱怨。老人的父亲厌烦着苦而乏味的老年生活,吵闹着要吃安眠药,认为自己坐吃等死的日子像是给他凌迟处死一样的煎熬。老人无力地安慰着他同样年老的父亲,眼中似乎看到了自己晚年时的残象,抱怨着自己惨淡寡味的生活。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抱怨与当初的积愤一样的无济于事。因此只能再在酒醉的生命里耗尽每日不知所措的时光。直到婚姻的废墟之上又落下一个炸弹,他彻底服从了生活的宣判,开始浪荡人生的继续,醉生梦死里的一丝轻松。
梦醒后的老人要面对拮据的生活,面对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他渴望着别人的关心,但他忘了将心比心的道理。而我在转身离开饭店后,只是去买了一包烟。意识里却被老人枯木一样的眼神吸引着,于是不自觉得走回了餐馆,坐到了这老人的对面。老人很诧异,但也依然自顾自地喝酒,似乎早就无力好奇什么别的无关紧要的故事。
“我可以陪您喝吗?”我说。老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淡淡地抛了一句:“可以。”于是在已经没有热气的桌子上,周围的那几个纹身的女孩已经离开,吵闹的客人都已经散去,只留下了我与老人这一桌。许久,老人问了我一些家长里短,我也回问了他的一些家长里短。而后又是一阵沉默。
在稍微熟络之后,我与老人说了这些据说关于他的故事。老人只是笑笑,说:“这里有一处不对,我睡觉不打呼噜。”我说:“您打不打呼噜您自己是不知道的。您的妻子和孩子是最知道的。”说到这里,老人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了下来,将烟摁灭,倒完了酒瓶里最后一滴酒。
老人喝完那最后一杯酒仍意犹未尽,事实上他已经自斟自酌了一大瓶了。而这最后一杯酒像是生死临别前对子女们的叮咛中夹杂着对自己未来的不切实际的奢望。这奢望在他满脸皱纹的脸上凝结成为古代城墙的肃穆模样,然后又新点了一根烟后,说:“瞧,外面又下雨了。”我这才回头看去,饭店的门大敞着。它是刚刚被那个做完了作业兴高采烈出去玩的孩子推开的。我正要转身去关了它,却看到孩子的母亲拽着孩子的衣领嘴里谩骂着如此淘气不听话的语句。孩子因为这不近人情的大雨而表情凝重,恰与老人刚才脸上的一个模样。转而看到老人,他现在眉目却舒展了,笑得说道:“我小的时候,比他还淘气呢!”说罢,老人将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后,庄严的表情又爬上了脸颊,接着饶有趣味地一一对我证实了我听到的那些“据说”的言论。
我问老人造成这一切悲哀的原因是什么时老人吞吞吐吐的样子实在是可笑极了。老人变得厌烦起我来,以为我没必要知道他家事太多。在一切结果都十分明了的时候,老人问起我怎么知道他这么多的事时,我坦诚了这是老人女儿向我哭诉的结果。老人自是十分惊讶于我的身份,但更讶异的是我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与或许是未来岳父的他相见。这一切的或许中最大的确定性问题是老人将来不会是任何他女儿丈夫的岳父,因为老人于今天与他的妻子正式离婚了。这我并不惊讶。因为我从他女儿口中听到的重复率最高的词汇就是:“他们终于离婚了!”而今天,是老人即将开始又老又孤单的第一天生活。他打算用自己最习惯的方式告别过去,就是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以抵抗无力的哀愁。于是,老人吼道:“老板,再来一瓶白酒!”而这时的老板正忙着劝解他妻子与儿子之间的矛盾没有听到,于是老人自己颤巍巍地起身去柜台拿了一瓶,自己打开,又自斟自酌起来。
我接着问道:“您觉得您走到这种地步的原因是什么呢?”老人忽略了我的问题,借着酒劲开始规劝我爱情与婚姻中应该这样,应该那样。要这样,要那样。虽然这周遭环境已经安静了许多,但老板妻子的打骂声音高而刺耳,老人规劝的言语漫长而含糊不清,但他坚持以这样的语速说话。我于是再一次猛地站起身,拿起老人的酒瓶子猛灌了自己好几大口,老人讶异地闭上了嘴,老板的妻子忽然也停滞了骂声,似乎在等着我一饮而尽。在我喝完瓶中最后一滴酒后,我不顾一切地冲入雨中,歇斯底里地叫喊着。这时并没有什么人向我侧目,他们忙着避雨不及。我在雨中回身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老人,转身消失在了雨中。
生活的阳光不是永恒的常态。后来,我从他女儿的口中得知老人已经把酒戒了。开始了健身、户外爬山等运动,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等等积极方向的信息。而我说:“这一切来得似乎太晚了。”老人的女儿因为我这一句话而瞬间陷入感伤中变得沉默,脸转向了窗外几个踢皮球的孩子,对我说:“我们的爱情会变成这样悲伤的结局吗?”女人的思维总是令男人们应接不暇,这一个质问突兀并且难以回答。我看到那几个孩子一不小心把皮球踢到了围墙的另一头,他们愁容满面地看着这高大的围墙不知所措。然后我说:“未来肯定是伤心大于快乐。这就是生活最讥讽的答案,它总是想方设法击溃你对未来美好的幻想。你问我的这个问题我目前只能暂时回答不会,我不愿意给予未知以最大限度确定的乐观。但好在我是个理想主义者,更不想我的坟墓不想成为一座孤坟。我想我的凄凉能与人分担,而快乐的日子恰恰在这凄凉的前后。”
到目前为止,如果你觉得生活是讥讽的,相信我,你至少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然后,向着它相反的方向漫步即可,用不着去奔跑,因为与你比赛的人都正在另一条的路上。
(3)——而我,我到底爱谁来着?
有些事你可能永远也忘不了,也一直都难以释怀。即便你的人生早已路尽天黑,有些梦,醒来觉得甚是苦痛。梦里失落的自己像个被嘲弄的不倒翁,装作若无其事,云淡风轻。醒来后在快速回忆里,我想要抓住她,给她一个恒久的拥抱。但自我迅速重建,记忆迅速模糊,你再也找不到梦中的自己,并非憎恨他人,只是痛恨自己,并非艳羡他人,只是遗恨自己,并非的并不是,只是的不只是。我其实还有很多话要讲,要讲很多很多,包括很多废话,但谁在倾听呢?等待,只不过桑田沧海后,我想要找寻曾经一切的悸动,但杳无音讯。一切都木已成舟,所有的爱恨情仇都死绝,我记得我曾经说过,我到底爱过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