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残废的乌鸦
还住在黄金海岸时,弟弟从国内来小住,坐在院子里和他聊天时,一只乌鸦飞来,停在院子的栏杆上。其实这里最不缺少的就是这种鸟,到处都是,到处叫着。知道中国老辈人都有迷信的说法,听到乌鸦叫会有坏的事情发生,但是每天有这么多的乌鸦叫,如果真的相信的话,那还真是心惊肉跳的。
以前住在南澳大利亚的首府阿德雷得时,早上去上班,坐在公车站等公车的时候,总是有成群的乌鸦排在电线杆上叫,虽然不太相信那种说法,不过一大清早,听它们并不好听的叫声此起彼伏,并不是一件多么让人赏心悦目的事。
不过院子里的这只没有叫,它只是默默的停在院子里的栏杆上,刚开始没有怎么在意它。不过,当它飞向栏杆旁边的那棵树时,不经意间看到他的一只腿骨折了,飞的时候,那条骨折的腿耷拉着。
我对弟弟说,“你看,这只乌鸦腿折了”。
弟弟说:“我看不太清,不会吧”。
“你再看一下,真的断了呢”。我对弟弟说。
当那只乌鸦又一次从树上飞过来停在栏杆上时,弟弟这次看清了。弟弟说:“真的呢”。我们两个人停下来,不再说什么,就一直看着它,觉得有些可怜它起来。
转身回屋拿块饼干给它,本想着放在手里喂给它,可是它吓得飞掉了。我只好把饼干放在栏杆上面。它在树上停了一会,看看没有什么危险转身又飞回来,这次他久久停在栏杆上没有走,一点一点的啄食那块饼干。
弟弟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一直看着它生怕我们一出声会惊到它。可是,心里有些难过,想想世间的任何有生命的东西,当他们残缺的时候,总是觉得可怜,这是人的一种侧隐之心吧。
可当人们处心积虑的去杀害他们的时候,并没有想着它们是可怜的。还在家的时候,有一次去买菜,看到有两个狗被关在笼子里,他们说那是一种专门供人吃的所谓的菜狗,我站在边上看着们,其中的一只一直不停的发抖,而另外一只不停的流眼泪。
也许由于小时候被狗咬过的记忆太深刻,也由于我们已经经历了人与人之间的悲欢离合,不愿再去面对更多,虽然每次看到别人家养的狗,我也会满心欢喜地摸摸它们,心里确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要养一只在家里的愿望。
我看着那两只关在笼子里的狗,自己难过的也要哭了。记得问那个摊主难道真的有人买来吃吗?“是啊!因为好吃啊!”他不屑一顾地回答我。我知道自己也无能为力改变它们两个被吃的命运,就默默地走开了。
记得那天回家的路上一直想,如果这个世界是上帝造出来的,他已经给了人类许多可以吃的东西,怎么人类自己要在他已经定好的清单上再添加一些。
我想着如果能够给那只乌鸦包一下,也许它会好的快一些,可是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它不可能停下来让我给它包扎的。不知道它的伤是因何而来的,也许还是人类带给它的伤害,我想它怎么都不会相信人们靠近它,不是为了伤害他。
坐在院子里看了很久,那只乌鸦就一直停在栏杆上。天晚了,自己回屋里做饭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乌鸦飞走的。
一年后的一天,我又看到一只乌鸦停在院子的栏杆上,它用一条腿站立着,我很想知道是不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