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走访
从宽阔的马路上驾车走到盘山路,再从盘山路走到坑坑洼洼的土路,最后不得不把车放在一个地方,然后步行上山,越往上走手机信号越弱,最后连一格都没有了。
走在崎岖的小路上,呼吸混杂着青草味的空气,闭上眼睛深吸一口,从头到脚的疲惫都散去了。慢慢的走着,山路一定要慢慢的走,感受脚下的小碎石子,一脚下去一脚抬起,给自己做个天然的足底按摩。听着山上的动静,有鸟叫,有虫鸣,偶尔能听到哗啦哗啦的声音,看到山上滚落的石块儿,放眼过去却什么都没有,不要怀疑自己的耳朵,那是山上胆小又好奇的小动物来看看,是谁跑到它们的地盘儿了。
走到山腰的地方,一幅巨大的风景画布映入眼帘,蓝天青山为背景,一前一后有两间老式的房子,那里住着两户人家,家中都是两位老人。
走近看看,房子靠山而立,山就是围墙,山上没有自来水,院子里就放了大大小小的缸,里面接的是雨水,这些水就用来洗手,喂牲口。另一侧有一个大谷仓,里面装满了金黄色的玉米粒儿,太阳照在上面还有点晃眼。
院子里还有一头小毛驴,用它来拉碾子。公鸡悠闲的低着头在地上找东西吃,看到生人时还会大打出手,用它的爪子鹐人,一步都别想靠近它的底盘。
往上走走可以看到一个猪圈,但里面空荡荡的。看起来好像好几年没有猪在里面住了,现在它只不过是个养过猪的标志。旁边的山楂树上拴着一只黑狗,鼻头也黝黑黝黑的,它可是看家好手,一点声音都逃不过它的耳朵,撒起娇来简直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偶尔也吃点草,给自己洗洗胃。
再往上走就是一个羊圈,站在哪会有几十只眼睛盯着你,有的就呆呆的看着你,有的还发出咩咩的叫声。要是遇到胆子大的羊,随手薅点草举在栅栏前,还可以引过来摸一摸它。
羊圈到山的最高处之间就是地了,他们用最原始的方法种地,人工犁地、播种、施肥、从山下挑水灌溉。春天的幸苦劳作收获了不少粮食和各种各样供他们吃的菜。
回到那户人家中,门是木头的,一打开就会发出声音,进门两侧一边一个灶火,还有些没烧完的柴火,一半在里面一半在外面,像两个拿着武器的门卫一般,稍不小心就会被他们绊个大跟头。
灶火上顶着两口大锅,再看看墙面屋顶黑乎乎油迹斑斑的,很显然,这就是做饭的地方。一到做饭的时候屋子里云雾缭绕,熏的让人眼睛都睁不开,如果吸进一口气,当你擤鼻涕的时候会发现鼻子里都是黑的。
跨过高高的门槛,一间“报社”就出现在眼前了,刚才那间屋子充满人间烟火,这间屋子充满文学知识,随便一撇就能看到一则新闻。不但墙上糊满了报纸,就连房顶也是报纸糊的,经常能听到老鼠在上面奔跑媳戏的动静。
一排深红色的老式箱柜,占了屋子的三分之一,柜子上放些凌乱的生活用品,还有一个小的液晶屏的电视。角落里放了一个吃饭的圆桌。
有趣的是窗户,骨架是一格一格的,用白色的薄薄的一层窗户纸糊上,外面再附上一层纱窗,冬天可以抵御风寒,夏天可以阻挡蚊虫,窗户上有一个钩子,热了把它勾上,冷了就放下来。
屋子的一半都被炕占了,炕上铺着陈旧的炕席,看着怎么也有十几年了,铺了两个单人褥子,这就是晚上他们睡觉的地方。一般人可驾驭不了这种炕,因为他硬的出奇,像躺在大石头上一样,翻不了身。
山里人的一天结束的很早,一般在八点左右,躺在炕上听着外面的虫鸣,咕咕的鸡叫,心也静了下来,呼吸逐渐均匀。
一声冲破云霄的打鸣声,就是最好的闹钟,山里的早上还有些冷,新的一天从披上一件长袖开始了…
在这里,一天好像不止24个小时,时间过得很慢,连呼吸都比平常慢了一拍,脚步也放的很慢,给眼睛足够的时间欣赏周围的景色,没有射霓虹灯的照射,眼睛都明亮了许多。在这里,没有雾霾的空气恨不得每次呼吸都做一次深呼吸,虫鸣鸟啼也比任何汽车发动机声都动听。在这里,我没有被生活牵着走,而是慢慢的感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