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妻

你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张陈年旧画

没了炽热 ，但依然温馨

我想你的心如千年古潭

没了潮汐 ，但依然深沉

牵手在锅碗瓢盆交响曲中

迎接风雨，目送黄昏

我以温柔的唇，给你水一样滋润

你以钢硬的齿，咀嚼生活的苦涩与艰辛

我们彼此独立，又唇齿相依

磕磕碰碰、又不离不弃

熟稔身体的每个部位，包括气息、声音

顶着生活的岩层，像两只巨蟹相濡以沫

岁月的模具，将我们打磨成一人

像影子一样叠合，像孪生一样默契

习惯、气质、思维如同一辙

分不清那一个是我，那一个是你

自姓名被放进一个本

从没想到过户与出局

当我老了，你依然把我捧在手心

在火炉旁为我念着叶芝的诗集

一如当初你为我播放“献给爱丽丝”钢琴曲

就这样依偎着、搀扶着老去

感情向白开水一样平淡，

彼此又向白开水一样不可缺失，珍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