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然然,起床了!”
“嗯~”伴着熟悉的声音,我开始了新的一天。今天是全新的,因为我要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曾经的种种,再不会被人提起,也再不会出现。
“今天是去学校第一天,你快一点,别迟到了,报道就没去,现在老师你都没见过呢,还不快一点!”
“我知道了,我这不已经开始刷牙了嘛!”我叼着牙刷回答。
“哎呀!都七点了!你快拿着面包快走!不然来不及了!”
“纳尼!”我来不及多想,赶紧把杯中的牛奶喝完。
“哎呀,慢点,慢点!你看看起得晚就这样了吧,让你昨天早点睡,你....”
“我下次不会了,我走了!”我顺着拿着一片面包片就像门走去“木马,麻麻再见!等我回家阿!”说完我推门就跑。
“慢点阿!这孩子...”
这是我麻麻,但她不是真正的麻麻却比那个麻麻对我好的多。她是曾经我家的保姆,李妈。一年前,那两个人走后,她抱着我在那间空荡荡的房子里一天一夜,如若不是她,或许已经没有如今的我。是她告诉我还有希望,是她用她的温暖把我那颗破碎的心拼好,即便它已破碎不堪。当我清醒的内一天,我喊了她一声麻麻,她哭着应声,对我说“以后我就是你麻麻,然然你别怕。”
可我仍旧度过了我着这屈指可数的岁月里最难过的一年,那是一段漫长的时间,长到我都快忘了我还活着。那是一段该尘封的记忆。
李妈为了我,不顾家中丈夫和孩子的反对,毅然搬出来和我住在一起。我看着她搬来的行李面无表情地对她说:“把这卖了吧,他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们。”我用卖房子的钱和他们留给我的钱买了如今的小屋,是离曾经那个地方最远的一个郊区,这里住的大多是老人,而我的小屋离他们的居民区又远一些,是个僻静的地方,周围是片快枯萎的草地。我用一年将自己找了回来,学会了用曾经我最熟悉的微笑来伪装自己。昨天得我已然成为曾经,从今天起,我要做一个全新的我。
伴着一路上的树荫与风景,我吃着出门叼着的面包开始向公交车站走去。因为是郊区,所以出行也不是很便利,只有公交车,出租车没有几辆,所以要靠运气。而且这一年中我基本没有出过门,与人的交流也只有妈妈。所以问题好像变得更棘手了。好在一个月前自己有出门练习过,而且也是因为曾经我是个话唠,爸爸说一进家门就能听见我像小喜鹊一样的声音,叽叽喳喳个不停。爸爸...或许我该叫他内个人。
我心里烦闷着。“哎呀,早知道就提前熟悉环境了。”我一边踢着路上的石子,一边自言自语。所以心不在焉的坏处就是踩到了一堆石子上,还好我平衡感比较好稳住了自己,不然出门第一天就摔个四仰八叉那我真是醉醉哒。“什么鬼?!”我喊出声来,这咋会有石子?还是一堆?哦,原来是旁边在修公园。我垫着脚向那里望去,好像就快竣工了,以后可以来这里玩了,回家要告诉妈妈,这样我们就可以来散步了,想想就好开森,我笑着继续向前走去。
突然一道阳光从侧面射过来,我吓得立刻用手挡住眼睛。是啊,这是阳光。我有多久没有见过,不,应该说是直面阳光了。
这一年,我只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窗帘也是厚厚的一层。我每天如行尸走肉般生活,唯一会做的只有吃饭,睡觉,厕所,和抱着我的巧克力。巧克力是他们,或者说我留下的唯一和他们有关的东西。因为那是他们送我的离别礼物,是一个有我三分之二高的棕色大熊,因为那天离我14岁的生日只差一天,那时他们说以后就让它代替我们和你在一起。09.15,我想我要忘了这个日子,因为我只有越过它,我才能成长,我才能用我接下来几十年的人生去忘了我14岁前的一切,可我忘了,上天总是这样待我不公,这一天终究不能让我安静的度过,我也许再也无法越过它看见我生日的日子,09.16。
我望着那久违的阳光,贪婪的想要吸收阳光的气息,我需要阳光,我要阳光把我内心的雾霾穿透,让它看到阳光,也让我知道它到底破碎到何种境界。
我转动身体,使自己面向阳光,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开始享受阳光。这一刻,我终于又感觉到了我自己还活着,我不自觉的开始咧着嘴小声的傻乐起来,对呀我一直活着阿,我还活着,活着便还有希望。
突然我听到一阵脚步声,我慌忙的睁开了眼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就是这一眼,这一年中我第一次看到了除了麻麻以外的第一个人,也看到了那个我此生都无法甩掉的人,那个注定要和我纠缠到底,至死不休的人。
我向那个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他的眼睛,那双如星星般的眼睛,也许正因为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眼睛,所以我以后看所有人先看的都是眼睛,却再没有人如他的眼睛一般,像星星一样会发光,至少他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最美的眼睛,也许也会是最后一双。我望着那双诧异看着我的眼睛失了神。
他或许没想到我会一直盯着他,所以他也慌了神,就那样看着我。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我们的双眼中只有对方,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我只知道我想把他的眼睛印在我脑海里,每一点细节都要刻在我脑海里,没有为什么,只是我想。
“滴滴” 公交车的喇叭声惊醒了我,我...我要干什么来着,哦对!上学,惊醒得我顾不上太多,立刻转身就向有公交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公交的站牌在哪里。幸好我还依旧掌握跑步这项技能,终于在最后一刻赶上了。
“等...等一下”我跑上公交车一边投币一边气喘吁吁的对司机说着谢谢,还好这里是郊区,车上并没有多少人。我坐在车上便开始大口喘气,开始休息。“阿,累死我了。”我大口的呼吸,用手给自己扇着风。我开始环顾四周,看着窗外这个新的世界,我就像是刚刚睁开双眼的婴儿一般,对周围的一切充满好奇。可我的好奇心并没有持续多久,我就被公交车一摇一晃的行驶方式催眠了。此后,公交车就如同我的催眠曲一般,只要上车就想睡觉。
“海阳中学到了,请您下车。”我从梦中惊醒,听到是自己的学校我便跳起来准备下车,可我还是慢了一步,因为车已经发动。
我对着司机喊道:“师傅...我...我要下车。”
“小姑娘,车已经发动了,下站吧,下次看准点。”
“哦,好,谢谢您。”我无力的回答。
看着学校离我越来越远,我感觉今天不迟到我就去好好地拜老天爷一次,贡品啥的都摆上。可想象终归是想象,老天爷也并没有想要我贡品的意思,因为当我气喘吁吁跑到学校时,学校已经没有进入的学生了,连大门都紧闭,还好门卫老大爷好说话把我放了进来。
“我几班来着?三?不对,阿对!就是三!”因为我并没有参加中考,所以我是借读来的这个学校,当然靠了一下曾经那两个人的人脉和我的一点银子才把学籍什么的补上,所以我对国家的制度深表质疑,咋收钱就能上呢!国家应该彻查这些收钱办事的官还老百姓一个清白的社会!然而我就是这么上的,真给自己打脸。
我冲进一楼开始找三班,边找边想着开场白该怎么说,是说老师好对不起我迟到了还是我错了下次不敢了?终于找到时我却想都没想直接站门口大声喊了句“报告!”把正在讲开学注意事项的班主任包括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这咋咋呼呼的性格终究还是改不了。我怯生生的向讲台上的班主任看去,她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老师,或许是新来的老师吧,但谁知道呢,如今的化妆技术或者整容技术日趋发达,除了生孩子不然你又怎会知道自己嫁或娶的人是原装,还是改装过的,也因此导致了一大波离婚人群,只能自作自受了,谁让他们注重的是颜值。像我...我都没见过几个人,我在这想什么鬼,而且还是在这关键时刻。
“哦,你叫什么名字?”她愣了一下,用一个算是有些怯生生的声音问道。但不得不说她的声音很是温柔,但也有可能是被我吓得还没缓过来。
“温...温然。”我回答道。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如同一个降调。嗯,果然是新老师,不然就该让我到外面等她讲完了,哪里还问名字。
“哦,行,我知道了,你到外面等我讲完。”她看完名单,平静的对我说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然后又转回班里的同学准备继续讲注意事项。
“阿...哦。”我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对 我,我一时无法清醒,我明明觉得她会是个好说话的老师,理想在现实面前果然是不堪一击,我已经预想到我这一年的惨淡了,唉,和班主任的关系是完了。刚刚想的词也全白费了,得了,印象分估计是零了。
正当我感慨自己接下来的一年一定苦不堪言时,又是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偏过头看去,又是那双眼睛,那双会发光的眼睛。
“你...不是....”我讶异的看着他开了口,可他只是瞥了我一眼,向门口走去。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他就给了我一个美丽的背影。从走廊窗户透进的阳光打在他的校服上,我才发现他穿校服竟会如此好看,虽然也是松垮的附在身上,可是却毫无影响,他的书包被他用右手拿着,一副不羁的模样。
“报告。”他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声。那个声音打断了我一直看着他的双眼和正在揣测他的想法,因为那是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像是慵懒不在意,却又让人不容忽视。班里的人也如我一般,都被这个声音所吸引,班里静的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只有隔壁班的内个有些口音的男老师说着“zou是这样,记住了吗?!”“咳...”老师咳了一声,打断了这段平静。老师果然还是见过世面,淡定的问道:“哦,你叫什么名字?”
“墨淼。”又是这般不在乎的声音,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哦,那行,班里人都到齐了,那什么,墨淼你进去吧,就坐那吧。”
老师指着什么,我在外面看不到,但我知道的是,同样都是迟到,他还比我晚,为啥他就能进去?就因为长得好看,好吧,虽然我没看清,但应该是好看。不对,我可不是看脸的人,怎么能这样区别对待,老师爱呢?这真的就是个看脸的时代,心灵美的人都去哪了?有脸有一切?可我...或许是因为太久没和人交流过,我竟变得不敢开口,我在犹豫着。
“老师...”我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弱弱的开了口。
“怎么了?”老师一脸平静地看着我。这 老师真是宠辱不惊阿。
“他怎么进去了...”我鼓足勇气小声问道,毕竟这么久没和人交流,我还是怕的。
“哦,他阿,”老师一副早料到我会问的表情和声音回答到,“因为他请假了阿,你请了么?”老师一脸嫌弃的看着我,像是再说自己干了啥不知道嘛,还敢问我。
“我...我...”我慢慢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那咱们继续说.......”老师立刻又回到了她的角色。这角色转变速度之快让我感觉她一定做过演员,才能将情绪把控的如此自如。
这一刻,如果真的有地缝,我真的想不顾一切的钻进去,我已经不想出来了,我敢打赌班里的人绝对已经记住了我们两,只是记住的形象,哦呵呵!我可能真的没法在这个班混了,好不容易打算重新做自己,可第一天就是这样的结果,我不甘心,温然你忘了嘛,昨天你下了多大的决心,你又说服了自己多少次,才能以全新的样子站在这里,你不可以放弃!你要如今天的阳光一般,明媚的活着,而不是像以前那般灰暗的活着,加油!想着我慢慢抬起头,看着自己那握的紧紧的拳,笑了,我可是说过要做打不死灰太狼,怎么会就这样放弃,我慢慢把握紧的手松开,转身不再看向老师,而是望向窗外,寻找属于我自己的风景。这样想着,那片有些灰暗的天空也像是变得蔚蓝了。
终于老师说完了注意事项,出了班门,我立刻转过身去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或许这招苦肉计真的管用,她看着我说道“唉,来来来,这边说。”我乖乖的跟着她走,她把我带到办公室的窗户前,开始说着那一堆所有老师都会说的话,虽然我还是第一次被老师以批评的形式单独谈话,但我也大概知道会说什么,无外乎就是不能这样,这样会耽误学习,下次不能这样了,如何如何。我也充分的运用了提前想好的台词诚恳的表达了我的歉意以及不会再犯的决心。没想到老师说这事倒也是痛快,几分钟就把我放了。我说着“嗯,我下次不会了。”便慢慢的转身离开,看到拐弯处,我立刻跑过去,想要逃离老师在背后的视线,却不想刚转弯后就看见一团黑影,还好我刹车刹的快,不然上学第一天就负伤,那我可真是该去买彩票了,这一年的所有霉运是不是今天就要全部向我袭来?让我一次受个遍?
我以一副惊恐的样子停住,我都能想象我现在的表情有多丑,但我没敢抬头,小声说了句sorry就准备向右移动离开,但这个人仿佛和我想的一样我们两个一起移动,估计双胞胎也没我俩的动作一致,“这...”我小声说着抬起了头,向那人看去,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