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畜牧场

【文·艾冰台】

不知怎么啦，梦里竟然出现了小时候的畜牧场，那是自己小时候跟在奶奶屁股后面在那里度过的童年时光。

对于畜牧场，或许只有到了一定年纪才会有印象，至于畜牧场里有什么，对于年轻人来说就不一定知道。记得去年在长沙的文和友里，看到那个时代畜牧场的简易版，里面养着两头约克夏猪。那简陋的猪栏，颇有点当时的样子。

其实畜牧场有大有小，当年每个自然村或者叫生产队都有一个不大的畜牧场。南方的畜牧业主要是养猪，不会像北方草原上那样有牛有羊，而且可以自由散漫，生产队的畜牧场都是圈养。

依稀记得在村子的东头，两排平房里，用水泥墩隔离成几个小单间，门是铁栅栏的。每个小单间里养着数十头肉猪，喂养的饲料也没有像现在的养猪场那样高级，都是些米糠加青饲料，一头苗猪才是养到出栏一般都需要一年左右。对于农村畜牧场而言，主要还是养母猪为生产队创收。几个母猪轮流产下小猪，小猪卖给村里农户养。即使没有全部卖掉，也可以自己养在畜牧场里，到年底出栏，这一年下来为队里增添不少收入，也可以改善村里社员的福利。

当年的畜牧场除了养猪，要喂养着几头牛。这牛不是用来宰杀的那种，一般都是为村里农耕服务的。当时队里养了两头牛，一个是水牛，那灰色的牛皮，牛尾巴噼里啪啦甩动着。另一头是黄牛，但是颜色竟然不是黄色，而是黑色。它的毛发没有水牛那么长，那黝黑黝黑的颜色，要是看不到眼白，还是以为是一团漆黑。黄牛和水牛，最大的区别就是牛角不同，黄牛角水牛角大家各归各。黄牛角短，而且会打卷，水牛角像一把短刀，冷不丁给你撞一下还真的吃不消。

虽然水牛看起来凶猛，可一个半大小孩就可以牵着走，你还可以骑在牛背上。杜牧的牧童遥指杏花村，那牧童骑着的应该是水牛吧。黄牛脾气比较暴躁，但是耕旱地它有一把力气。每到春天，才过九九不久，牛栏里基本上就看不到牛，它们都在田野里忙碌呢。只有到了冬天，它们才能在冬日暖阳里，悠闲地咀嚼着草料，摇着尾巴赶着牛蝇。经过一个冬天的饲养，真的是膘肥体壮，就是为了春天的到来吧。

小时候每回祖母在畜牧场里忙碌，我就是她的小尾巴，她去喂猪我也去猪圈，她去牛棚，我就跟着她拿一把牛喜欢吃的草料去逗弄牛儿。奶奶每回都说，你别去逗弄小黑（那黑色的黄牛），它脾气不好，会用牛角顶你的。可偏偏，每次要上前试试它的牛脾气，每次都免不了被它用牛角顶在一旁哇哇大哭。听到孩子的哭声，这牛儿似乎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傻愣愣地站在一旁，连草料也不敢再吃了。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等着大人来数落。大人才说几句话，它还真的会掉泪。

这些懂事的牛儿，到了八十年代就不见了，整个畜牧场也消失不见。祖母也从养猪变成去托儿所看娃了，由养牛羊猪变成了看娃，似乎也是一种升职吧。但我总是归祖母管，无论是在畜牧场还是托儿所。晚上的梦是不是内心里想起了在天国的祖母？

2022.6.2

沪上  北风斋

今日去松江公干，顺道去了一次辰山植物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