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致我们已逝去的高中(50)
有些人忙着为烦恼找时间,有些人忙着找时间化解郁闷,有些人忙生,有些人忙死,有些人享受还来不及,别的哪有时间?
程超回家的当天就翻箱倒柜,“你做啥?”他妈问。“找套旧衣服。”“做啥?”“明,我上棚。”很自然的他成了个农民,拉棚时紧挨着妈,妈拉一床草帘,他拉一床,累的他汗流浃背,手指缝里磨满了血泡,蹭破了,寒风中化成一层黄伽。
拉完棚,累的直不住腰,喘不过气。“回家息着,学习吧!”他爸催他。“学习在这一时?棚里暖和,再呆会。”到棚里,也会点花,摸茬,拾叶子,只是慢些。一不留心,圆茄刺刺进手指,“啊”,“咋了?”“有刺。”“奥,还当啥来!”在这个家从来没有“放着我来”;相反“你自个的事自个拿主意。干这活怕扎刺,别下手,干长了,还管那些?
程超边收拾边和父母拉呱,村里的东家长西家短,学校的五短六长,有说有笑。你觉不出带沟,从来父母都骄傲自个的儿子,快乐他的欢声,学习他们也在乎,但他已懂事的努力了,一味攀比有什么用?
子孙自有子孙福,老天总讲公道的,学习不行,只要不在外面做恶,惹一堆事事,将来谁说的准?从来儿子骄傲父母的一切,不需要多富有,不需要多勇敢,甚至不需要多勤劳,他们生活的乐观,处世的憨实,这就够了。
棚里活忙,中午不回家,程超早一步回家做饭,炖的茄子半生不熟,还差点糊了锅。自己都吃不进,没办法也得盛饭盒里,拎一壶水,带棚上。爹妈蛮愿意的吃光,他爹还玩笑“比你妈做的强。”
中午棚里暖和,铺俩层化肥袋子,睡午觉休息。灼热的阳光穿透塑料薄膜烤的人浑身泛红冒汗,寒天冻僵已久的汗毛都支愣起来,有些刺痒。光穿了裤头还是热的人发慌。闭眼周遭一片血红,置身这一片无处可藏的光亮,炫晕的梦幻,似真还虚,说虚还实。
程超享受着这一切,无论境优事乱,都是有限生命的赋予。享受无需等待,众事休,还有生,生生不息。等来的快乐,无不有附加,附加的外界,无不有烦恼。一觉醒,日竟西斜,身上盖了一层衣服,父母已准备放帘子,唉,这老俩也没叫我,快乐总过的好快。
你可以说一个强者如迎风博翔的海燕,它喜欢挑战澎湃的巨浪,喜欢用胜利高傲的姿势证明它无尚的存在;你可以说一个勇士不避前路多少荆棘,处境多么危艰,心中只是呐喊,前进,冲刺。
但,我亲爱的朋友,活着可以不求一帆风顺,三餐鱼肉,万人仰慕,不求多少奢侈的占有,不求出言压人三分理如一只蜗牛安安稳稳的爬在街上,只求只愿大人们匆匆的脚步莫踩着我。
而这一切对化青都成了奢望,他都开始信命了,书云:逢运斗不过命。一切刚开始明朗美好,蓝天撒下珍珠般的阳光,孩天露出灿烂的笑容。突然,乌云铺天盖地,刚拥有又失去。上天啊,懵懂就让他天真的活着,拥有就让他享受所得,可,屋漏偏逢连阴天,好几千人,这无妄偏偏落在我们几个头上。唉,造化弄人无休止,弄人造化惑心颜。
回家后,本就多愁善感的化青简直成了一个僵尸,让吃吃,让喝喝,他爸上棚带上他,也蛮能干。拉棚骞过了他妈,往外拖椒枯杆,也不避脏臭,来回用跑的,叫歇着,“没啥”。眼见着手上脱层皮,还是不说一句的干。爹妈知道这小子心里不痛快。晚上找他姐一家人来劝,可对丢了心的人,言语的劝说是多么苍白无力。
到这时,还求啥学习好,前途旺?孩子不出事,就收了。化青也懂父母的良苦用心“爹娘,你们放心,我没事就是心堵的慌,过过就好了。”唉,谁没年小过?有些事,你同样经历过,早忘了,甚至不记得有过,而对他却是一辈子的事。
亲爱的人儿,莫笑他的怯懦吧!不要忘记他只是个孩子,一个多愁善感,被现实惊吓过多的孩子,一个仍怀抱希望,急切获得肯定的年龄,一个希望通过努力证明自己价值的孩子。可能多年后回顾以往,他自己都可笑当年的幼稚,此刻却痛苦的真实。
第十三章
世界就是这么不同,同一天不同的人总会发生好多的事,即使同一件事,不同的人经历,也会丰富多彩。萧肖的感动 ,吴能的释然,程超的享受,李成腕的放纵,化青的积郁,还有呢?杨勇的逍遥。
谁也没有想到,回家一周后,杨勇又回了学校。同学问他“咋?没事了?”“哪有事,我就是普通感冒,打了吊瓶,没问题。”多么自然的一件事,背后却有巨大的潜情。
回家后的当晚,杨勇就郎当着脸摔盒打碗,委曲十足,眼见着就差掉眼泪了,爸妈看着也心疼,打小上学顺风顺水的,哪经过这事,要能替就好了,剩得儿子难受。
自上学孩子就很优秀,人长的又高又出息,没让家里操过心,学习没落过前5,年年领双份奖状回家,孩子争气,他们在人前也昂头挺胸,亲戚道里都说是老杨家上辈子积了福,眼见着家里要出状元。
胡同街里的溢口夸赞,爸妈嘴说没啥,心里滋美。孩子出息,当爸妈的平时干活也起劲。尽最大的努力满足他的要求,人有啥咱有啥,没钱借钱也买。
当晚俩口子就失眠了,孩子不就想上学吗?这终归是好事,听说他二姨村有人在二中当领导,明找找吧。找人不花钱,白搭。花上钱了,远亲也成了近邻。领导真为难说这事不好办,上头顶的紧。3000元拍桌上,一个棚半年的收入。领导还是讲人情的,怎么着也是亲戚,这事尽量办。
只要能上学,杨勇才不问那么多。即使知道,难道他们就不应该为孩子做这些吗?爸妈看孩子脸上有了笑模样,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回来的当天杨勇就努力补课,仅一周,桌子上摆满了试卷,一一查点,不能少一张,这都是分。分科整理好,和同桌对照还是缺了好几张。他也聪明,见吴能他们几个桌上有空卷,忙不迭的过去翻。
“杨勇,你干吗?”他抬头看是顾少芳,“没见找卷子吗?”“你没了卷子跟老师要去,翻人家东西干吗?” “他们一时半会能来?我不使,也是浪费。”“你就知道他们不来?翻人家东西你还有理了?”王旺也过来“杨勇,你也不差那俩张,算了。”“切,我稀罕要,还怕有病菌呢!”扔下卷子走了。顾少芳气的脸通红。“算了,他就那人。”王旺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