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奶奶
早起和母亲通电话,闲聊之时,提及到了奶奶。
奶奶离开我已经三十有一年了,那年我九岁,奶奶七十四。本来就三高的奶奶,不慎在小姑姑家摔了一跤,原本看起来硬朗的奶奶,六天后便走了。
自奶奶走后,有好多年,我并没觉得她去世了,总觉得她只是出远门了,不久便会回来。春去秋来,四季更替,却没有了她的消息,但不知道为啥,我却从不伤感。
心里挂着奶奶许多年,从不说出来,也从未在梦里见到过,一切都是这样平静。
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中,爷爷在我没出生时就走了,一张照片都没留下,所以爷爷只是我心里的一个称呼。外婆在我两岁那年也走了,也没有照片,只是妈妈长得像外婆,这让我对外婆多少有点印象。和我感情最深的是外公和奶奶。四位老人中,外公陪我最久,我们感情也最深,他是我梦里的常客。
在奶奶的诸多孙子辈中,我是最受宠爱的那个,奶奶的亲孙子有七个,大伯家四个儿子,爸妈又生了大哥二哥,我是家里的老小,又是唯一的一个女孩子,所以倍受奶奶疼爱。
奶奶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女郎中”,她精通针灸艾灸和推拿,在那个年代,她带着一包针,一包艾,便可行走在乡里之间。她很受乡里人尊敬,我记得那时候来家里请奶奶治病的人都很客气,拿着礼物甚是谦卑,在家里像请“大人物”似的请奶奶治病。
要是病人症状不严重的,奶奶总是会把我也带着,就是让我跟着去外乡玩玩。我常常跟在裹着小脚,盘着长发,打着发髻,穿着蓝布大襟衣的奶奶四处走动。
在村里,奶奶的威望很高,谁家的红白喜事都请她去,而且是坐上席。有喜事奶奶总是会牵着我一起去,和她一起坐上席,喝甜酒。
奶奶还教我用土方法染指甲,就是用白矾的那种。还想给我打耳洞,我怕疼,就硬是没答应。
现在想起这些,都觉得奶奶带着去坐上席的甜酒味还在嘴里,被牵着的手心里依然温暖。
奶奶不在梦里,但一直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