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 | 第二十三章 毕业
文/小小小贱猫
文/小小小贱猫
我和张一程大吵了一架，具体的原因忘记了，大概是他又嫌弃我的任性，而我指责他的木讷。
两人都不肯退让，隔着电话相互轮番轰炸，到最后演变成用谁先挂掉对方的电话，来评判“战争”的输赢。
为图一时之快，我干脆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之后围着被子大哭了一场，却不肯主动再给他拨一个电话。
当晴欢把她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温柔地问我是为什么吵架的时候，我竟也忘了吵架的具体原因。
只知道自己绝不去做先认错的那个人，却还是神经质地守着手机，稍有风吹草动就拿起来看，又发现不过是一条无关痛痒的推送消息。
我甚至以为，这就是我们的结局了。看吧，就是迟早要分开的，这里就是尽头了。
当我开始这么想的时候，我又把心思放在了回忆上。我可能已经适应了戛然而止的感情，竟然流不出泪，日子依然安稳地过下去。
有一天晚间，我对着镜子练习贴假睫毛。晴欢坐在我的床上，用我的电脑整理学习资料。
“喂，心念，有人加你好友。”晴欢转头对着立在镜子前“奋战”的我。
“谁？”我一边用镊子纠正假睫毛的位置，一边回应。
“嗯……是老张。”晴欢的声音忽然降低，示意我自己过去看。
“别加他。”我赌着气，依然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加嘛，我才不想看你整天要死要活的样子。”晴欢自作主张，点了同意。
原来我以为的云淡风轻，不过是一场自我欺骗。内心的恐惧和不舍，那么轻易就被看穿。
张一程的开场白直接而明了，“心念，我定了工作，买了房子。我想，我只差一个你了。”
我的气全都消了，不知是不是假睫毛撕扯下来太痛的缘故，红了眼眶。
我抱着手机和他彻夜长谈，说起他的工作，说起房子，说起我还有一年毕业。
其实那时的我，对毕业后的未来没有具体的设想。只是来了兴致就天马行空地胡扯一通，张一程总批判我不切实际，我则指责他不解风情。
张一程毕业后回了我们的小城，自工作那日起，他就独自承担起了还房贷的责任。
小城的收入总是有限的，工资常不能按时发放，这让他开始为钱发愁。
张一程的姐姐几年前嫁到我所在的城市，姐夫的工作收入不错，小康之家其乐融融。
有一次姐夫业绩颇丰，月入过万，姐姐打电话回家报喜。这让收入惨淡的张一程心上更觉难过，开口和家里商量，要不要舍弃目前专业对口的工作，去找姐夫谋出路？
他又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他拿个主意。我所能获取的信息仅是他可以来到我的城市了。对于未来，对于他的职业规划，我的脑子里完全装不下这些。
于是我投了赞成票，张一程毅然决然地辞职，来了这里。
文/小小小贱猫
那是一段非常幸福的日子，张一程忙里偷闲，带我看电影，撸串。我们再也不是电话情侣，可以常常见面了。
新的公司给他安排了宿舍，相比在小城时公司给的住宿条件，他显然是满意的。
但当我第一次踏足他口中的幸福居所，却惊呆了。
虽说男生宿舍卫生方面脏乱差纯属正常，但他的宿舍却差得出格。那是一间两居室，共住四个人。他当时的室友请了长假，我才得以一睹那宿舍的风采。
客厅零散地堆着破旧家具，都积了厚厚的灰尘。卧室里满是杂物，只有两张单人床，一张属于张一程。
卫生间的抽水马桶是坏的，只能极其将就着用。
面对着眼前的“幸福住所”，我忍不住朝他吼了起来。我不能接受自己心爱的人住在这样的条件下，而他还显得那么知足。
可能是我的过激反应吓到了他，良久，他才开口，“我一进这个房间，只有一个感觉，就是暖和。你不知道，我之前住的条件。板房，冬天啊，门还关不好，冷风直往骨头里钻。”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心疼地看着他，“能不能去租房子？不要住在这里吧。”
他显然是犹豫的。刚刚接触新的工作，收入还只有保底工资，又负担着每月的房贷，经济上已经捉襟见肘。
我开始动手收拾起他的卧室，那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张一程忽然拉住我，“别动了，小心灰尘呛到你。我尽快找房子，不住这里了。”
我抱住他，那个拥抱，伴着心疼和可恶的无力感。
他很快租到了一个单间，房间里家具不多，但还算整洁干净。好在房租不贵，并没有给他的经济上带来太大的压力。
很快，他的工作有了起色，每月的工资还了房贷，还可以有些结余。
但是工作忙，假期少。
我们常常一起去看午夜电影，张一程下班后骑着姐姐送给他的电动车，带着我在深夜奔赴餐厅和电影院。
常常过了零点才回到他的小窝，早起六点又要爬起来出去工作。
我们一起吃街边的小吃，逛附近的超市。我买了一口极小的电锅，在超市买了菜回去自制火锅。
小窝瞬间热气腾腾，没有足够的盘子，只好用塑料袋代替。
虽然简单，却也满足。
快过年的时候，张一程给我买了一套新衣服。除夕夜，他给了我一千五百块的压岁钱。
可他却不肯给自己买一件大衣。我拉着他去商场，他皱着眉头，甚至发脾气，“我说了我不需要。”
点点滴滴我都记在心里，我问他，“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他说，或许是长大了吧。
我听了愕然。这竟然和我曾经的期待一模一样。我曾期待他长大，也期待着自己的成长。
而时间，正一点点把期待都勾勒出来。
我临近毕业，开始在这座城市里投简历。因为专业太过冷门，对口工作几乎没有，只能投一些连锁店储备干部、保险代理人之类，不太挑专业的工作。
能应聘到的岗位，听起来都辛苦，工资又低的很。
张一程总是说，小姑娘不要做这个，再找找看。
一个机缘巧合的机会，朋友把我的简历推荐给北京的一家公司，那是我本专业的工作，可以说非常合适。
我的面试顺利通过，意外的是，工资比想象中还要高一点。
我踌躇着，不知作何选择。
文/小小小贱猫
张一程看着我的Offer，鼓励我签约。
“那你呢？”我转头看向他。
小小的出租屋，装载着两颗稚嫩的心。面对未来，我们都迷茫着，看不清方向。
“我还能怎样，就这样呗。”他垂头丧气。
“跟我一起去？”我终于讲出在心底徘徊很多次的话。
张一程沉默了，我以为他假装没听见，也就没有再提。
第二天我带了蔬菜和肉片，来到张一程的小窝，拧开小电锅准备煮火锅。一切就绪后，张一程刚好下班回来，推开了小窝的门。
“心念，我想到了，有一个岗位，我或许可以去试试。”他顾不得脱掉外套，坐到床边拉着我的手说起来。
“什么？你说什么？”我一时因他的话愣住了。
“去北京，我说去北京。”他指着手机上的招聘信息，“这个，我本专业新兴的技术，我如果能学会，找工作应该不成问题。”
“真的？”我喜出望外，接过他的手机看起来。
“不过前提是我得学会。”他又紧锁眉头，思索着什么。
我握着他的手，眼睛直盯着他，等着他再度开口。
“今天晚上我就去网吧，查点资料看看。”他随即坐在桌前，“快吃饭，吃完了我赶紧去。”
张一程说会在十二点前回来，我待在他的小窝等着他。十二点过了，我打过电话过去，他说会晚些，叫我先睡。
两点钟过了，我发信息给他，他说快回来了，叫我安心睡觉。
早上天都亮了，他终于推门进来。眼睛里闪着光，“心念，搞定了！”
“学会了？”我赶忙坐起身子，难以置信。
“没有，我照着教程做了一半，但是大体上可以了。起码能入门。”他脱掉大衣，站在地上来回走动，还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那天张一程没有去上班，眯了一觉就又去了网吧，钻研他的新技术。
他开始往北京投简历，有合适的面试机会，就请假过去。
来来回回两个城市之间的折腾也很熬人，有时两家面试不能安排在同一天，他就只好住在北京，住青年旅馆，按床位收钱。
花着钱，搭着时间，可却还总是遭到拒绝。
我打了退堂鼓，“不然，我就去卖保险吧。”
他却不同意，甚至转投了其它专业不相关的岗位，只为能陪我一起去北京。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有一家小公司给了他Offer。
工资不算太高，福利也一般，但行业的大门无疑向他敞开了。
就这样，他在我毕业之前，率先去了北京。
【无戒90天成长训练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