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七个梦

2019-07-18  本文已影响13人  现在湖边看鱼游

晨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望了望太阳,心里充满着激动和兴奋,这个城市里许多建筑都混撒着自己的汗水,等这批工程完工就可以彻底的给自己放个假,回农村老家看看老孩子,想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晨光骄傲的笑了笑。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将来一定不会像自己一样面朝混凝土背朝天,将来一定会考上名牌大学,一定比自己有出息。

“小心”一声急吼在耳边乍起,紧接着晨光只看到一个庞然大物遮天蔽日从天而降,晨光急忙侧身避让,但他忘了,忘了自己在33层的高楼上。随即晨光跟着庞然大物一起飘落下来,这次他看清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庞然大物,只是一顶帽子而已。是什么原因让自己把一顶帽子看成庞然大物呢?自己刚刚是站在什么地方为何错个身就自由落体?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去会不会成为肉酱?父母知道自己遇难会怎么样的伤心?老婆这么年轻会不会改嫁?虎头虎脑的儿子会不会当别人的儿子?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晨光的脑海里浮现。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没有答案。望着下面逐渐变大的车辆和人群,就当这是最后的人间旅行,飞翔吧,飞翔在天空,用力追吧,无尽的梦,只可惜这辈子长得是两只臂膀却不是两只翅膀。

晨光闭上眼睛准备享受落地的一刻,想好好感受下在落地的瞬间是否还能感受到疼痛,一颗泪悄然的从眼角飘过。

一阵扑簌簌的声音后,“咣当”一声晨光掉在地上,浑身酸痛的晨光望着头顶上的大树笑了笑,真他妈该我命大,竟然掉在了树上。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我晨光下半辈子有想不完的福分了。望着被自己冲击的支离破碎的大树以及从树叶中洒落的阳光,晨光开启美好生活的遐想。

不对,工地上怎么肯能有大树,晨光猛然从地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从床上掉到了地上。晨光起身坐到床上,看到地上被自己压皱的书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烟默默点燃。看了看钟表凌晨一点,晨光库笑了笑顺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梦境太真了,真的自己真的流眼泪了,自己从来没有在工地上干过活,更别讲从33层的楼上掉下来,再说现在的安全防御措施那么好,自己的梦境还停留在小时候搭木板的年代自己竟然没有察觉。不过梦里自己的老婆竟然是自己暗恋的水嫣,而且跟她还有了孩子,确实这个梦也挺值得。

梦醒后的晨光精神倍好,刚刚从床上摔下去的酸痛也悄无声息,想着梦里的场景踱步到阳台,皓月当空映照出无垠的孤寂,自从来到城市,再也没有静下心好好的欣赏过夜晚的天空。城市是没有夜晚的,至少是没有干净夜空的夜晚,深邃的让人向往让人发颤。

昏暗的路灯像一个个火把,流离在接到两旁,偶尔一两辆车打破路面的宁静,像一颗颗划过路面的流星。很久没有这么安静的欣赏过夜晚,很久的夜晚没有过这么安静。晨光狠狠的吸了下烟屁股,然后用拇指和中指狠狠的弹出去,自嘲的说了句,看,流星。

回到屋里晨光安静的躺在床上舒服摆出一个大字型,人生如梦。一阵马林巴琴的铃声传来,晨光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着水嫣的号码,晨光麻利的的坐了起来滑动接听键。电话里传来水嫣哭泣求助的声音,快来救救我,我遇到坏人了。晨光急促的吼道,你在哪?我来找你。电话的另一头说我在,然后就挂断了。晨光麻利的套上衣服,立即向外奔去。到了门口才发现电梯都在维修中。晨光急得满头大汗想了想向阳台奔去。

醒来的晨光发现自己在医院里,水嫣就坐在旁边,四周的白色墙壁让晨光头脑发昏,想起昨晚之事立即抓住水嫣的手说到,对不起,昨晚电梯坏了,我想尽快找到你头脑发晕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从窗口跳了下去,没救到你反而连累你在这里陪我,对不起,你没事吧。水嫣站起来摸摸晨光的脑袋,你发烧发糊涂了吧?昨天是你站在楼顶上向我求婚,我不同意你才跳下来的,现在你醒了我也该走了。说完水嫣转身向门口走去。

望着水嫣的背影,晨光陷入沉默,是我求婚不成自己跳下去的嘛?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真的烧糊涂了,失忆了?

“73号晨光,该打针了”,一个漂亮的小护士端着一盘针药走了过来。晨光应了一声。小护士说到,这是最后一针,等这针打完了,下午你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晨光愣了一下,说到我不是刚醒嘛?怎么这么快就可以出院了?小护士笑道你都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了,伤都养好了,不出院你还准备把这里当家啊?屁股撅起来,把裤子扒开。晨光苦笑一声,护士姐姐反正都要出院了,这针能不能不打了,我怕疼。小护士摇摇头,说到这针必须打,不打就没办法出院。再说了这针打的时候一点都不疼。

晨光无奈的撅起屁股,这针是不疼,有点痒痒的。小护士笑道不疼吧,晨光点点头。小护士紧接着邪恶的一笑,这针打的时候是不疼,打过才疼,接着转身走了出去。晨光望着小护士的背影,邪恶的笑道,由你打,疼死我都愿意。接着晨光就后悔了,又痒又疼。晨光开始还能忍,后来就又抓又挠,接着就觉得手里湿漉漉的像是挠掉了一块肉,。

晨光猛然打了个寒颤,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的白色墙壁都消失了,仍在自己的屋子里,手里攥着条已经破碎到血肉模糊的蜈蚣。晨光赶紧跑到卫生间把手洗干净,紧接着找来药水仔细的擦拭被蜈蚣咬破的伤口。

回到床上晨光又看了看时间,时钟已经到了三点半。晨光已经没有了到阳台上抽烟的心情,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等到东方鱼肚发白,晨光才微微有点困意。朦胧中晨光走进了一所学校,周围充满着咿咿呀呀的读书声,早晨的校园里洒满了斑斑点点的阳光一幅充满生机勃勃的画面。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坐在这里梦想着窗外的世界,曾几何时自己也是未来天之骄子的一员,曾几何时梦想着日后的自己成为国家栋梁。曾几、何时,晨光苦笑着,或许曾经坐在这里的那个小男孩看到如今自己一定会为自己充满幼稚的梦想可悲可泣吧。

老师,外面有个人。一个小男孩举手站起来说到。晨光看了看小男孩似曾相识,虎头虎脑很可爱。老师打开教室的门瞅了一眼,带着丝许的嗔怒继续走到讲台讲课。小男孩看看晨光又把手举了起来,老师外面有人。老师再次打开门看了看,再次回到讲台。小男孩再次举手,老师生气的吼到,晨光你要再捣乱课堂纪律就给我站出去。

晨光,晨光听到这个名字脑子一下子炸裂开,紧接着一阵眩晕。脚下出现一个黑黝黝深不见底漩涡。自由落体伴随着耳边呼啸的风声,晨光不知道这个漩涡延伸到哪里,或许是十八层地狱吧,晨光想。

起来啦,到底站了。伴随着身体被列车员推了一下,晨光从旋涡里逃了出来。顺着车窗望过去,已经是下午,站台上来来往往的旅客像一个个没有灵魂的躯体,有站有行,有来有往,有快有慢,一个个拖着硕大的行李箱穿梭在空气中。想媳妇了吧,列车员调侃道,做的上面美梦脸上笑的跟花一样。晨光尴尬的笑笑,他可不想把梦到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说给要给一个陌生人听。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路,熟悉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夕阳洒落下来像是给地面铺上一层红色的绸缎,血红色的绸缎,美好而又残忍。晨光很小就喜欢夕阳,经常一个人站在屋后的树林里注视着太阳一点点下落,寂静、祥和,夕阳无限好,又个好黄昏。

晨光拖着行李箱走进自家的院子,院子里的狗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后继续向往的看着红色绚丽的天空。家里没有人,父母不知道去哪了,晨光找个地方吧箱子放好,然后走向屋后的小树林。自从工作以后就再也没有好好欣赏过小树林的夕阳。每年只有过年的时间才能放假回家,而小树林的夕阳属于夏天,或者说晨光是属于夏天。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晨光向小树林的树木一一作了告别回到家里。常言说“去吃饺子回吃面”,意思是指在出远门前在家最后一顿吃饺子,回到家的第一顿吃面条。原因在于饺子是肉馅比较挡饿,走之前吃顿饺子省的半路上饿了。回到家一般都是又累又饿,饺子不好消化,一旦吃多了容易积食,所以回到家第一顿一般吃面。在晨光家不一样,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晨光回来一定是吃饺子,因为晨光喜欢吃饺子,而且只喜欢吃饺子。

吃罢晚饭后,晨光一家人在院子里坐着聊天,屋子里点着煤油灯昏昏沉沉在摇曳。母亲照例搬出了纺车,趁着明亮的月光咿咿呀呀的摇晃着。父亲拿出旱烟袋蹲在门边一下又一下的磕着。一个人在外面还习惯吧,母亲问到。习惯,晨光答。一个人在外面要吃好喝好,别苦着自己,母亲又说。知道,晨光答道。平时不要惦记家里,我和你爸都挺好的,只要你过的好就行,母亲说。晨光有种想哭的冲动,眼角里沁满泪水。

晨光突然想到上个月公司组织的一场培训课,课程的名字叫“感恩的心”,内容是要抱着一颗感恩的心对待这个世界,最后布置的作业是回家给自己的父母洗脚。晨光因为人在外地也就没做作业。借此机会吧,晨光想。

晨光转身走进屋,从水缸里舀几瓢水倒进锅里,点火,烧水,找盆,试水温,然后端到母亲的身边。母亲害羞的把脚伸出来,拖鞋,脱袜子,伸进水盆,母亲笑道晨光长大了,知道给娘洗脚了,养儿子养值了。笑声中略带哽咽。

晨光捧着母亲的脚一边认真的清洗,一边暗自落泪。母亲是老了,脚上的青筋犹如老树盘根,一根根凸显着,皮肤也不再光鲜照人泛着暗黄的光。脚趾甲已经称不上趾甲了,变形而又肮脏。晨光想吐,想把晚饭刚吃进去的饺子再倒出来看看有没有消化成残羹有没有变质有没有发酵。晨光抬起头看到母亲的脸飞快的变老,从青春可人到老态龙钟,从面色桃红到满脸蜡黄,一根根青丝一点点换成银发,皱纹一条条隆起。

不对,这一定是哪里错了,晨光一跃而起开始向院子外面跑去。晨光一边跑一边想到底哪里错了,一切又那么合理究竟是哪里错了。跑着跑着晨光开始意识到,十几年前家里就已经用上电了,记忆中的纺车是祖母的产物,父亲从来不抽烟。这一定是做梦,一定是。晨光一直跑到池塘边,池塘里一滴水都没有,晨光一跃而下。

“啪”晨光一头石在河床,脑袋泛疼,随之耳边想起老板的声音,上班睡觉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赶紧给我滚蛋。晨光摸摸脑袋迅速打开电脑开始装模做样。老板扔下一堆资料道,别装模做样了,这个文件熟悉下,下午跟我外出一趟。说完老板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下午晨光抱着一摞文件跟在老板后面走进一栋未完工的大厦,要说老板也是个好老板,记得在老板刚创业时,公司并没有几个员工,一位装修工不小心被玻璃扎破了脚,老板当时那叫一个心疼,每天都要问候,工资照常发,只是公司刚开员工还没来得及缴保险,老板自己掏腰包给员工治病。后来随着公司越来越大,老板的见识也越发的开阔,所有的施工人员都从正式员工转为临时工,自然保险的事情顺利的解决。不但如此每次验工的时候,老板总能找到瑕疵,从而曝露出资本家掠夺的嘴脸。

这次同样,老板带着晨光就是想从一大顿文件里挑出鸡蛋里的骨头。这次不凑巧的是员工跟着老板的节奏也都练成了钢铁侠,盘查了一圈最终在卫生间的角落里找到了几块碎裂的瓷砖,这可是严重的资源浪费。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施工师傅抱着头蹲在阳台痛哭起来,晨光实在看不下去就走过去安慰。

安慰归安慰,晨光自己心理清楚自己是在给谁打工,可以跟谁都过不去不能给自己的钱过不去,安慰也是晨光此次来主要工作之一。晨光有时候也挺痛恨自己,每次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有晨光来善后,后善好了无疑是给老板再次增加耍赖无耻不要脸的资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跟老板是一丘之貉,并且这些人真正要痛恨的人应该属于自己,是自己一步步实现了老板越来越不要脸的资本。

有时候善良并不是件好事,往往自己的一个不忍心却让别人承受钝刀子割肉的痛苦。晨光点燃一根烟,顺手给师傅散了一根,师傅没有接仍在抱着头抽泣。今天的晨光心有点乱,看师傅不接,火一下子上来了吼到,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有种你去宰了老板,不敢宰他就好好做事,别没出息像个娘们一样。

其实晨光自己知道心为啥乱,在某一个角度他从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一个农村的乡巴佬,朴实憨厚忠厚老实。按农村的话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一辈子受窝囊。晨光有时候羡慕父亲,羡慕他在这个噪杂的社会里有着一颗没有被玷污的心。晨光有时候恨父亲,但凡鸡贼一点都可以拔高晨光的人生起点。看着别人为了争名逐利到处坑蒙拐骗,甚为自己的善良感到可耻,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师傅听了晨光的话一跃而起吓了晨光一跳,晨光立即上去阻拦,一边说道,师傅我刚刚那是气话,千万别放在心上。师傅似乎突然换了个人,眼中充满血色射杀出道道凶光。晨光不得已也顾不上自己用身体阻拦着让师傅冷静,师傅犹如战神一般大手一挥把晨光甩在身后。晨光就像一架纸飞机从师傅的手中飞向阳台飞出窗口。

“嘭”晨光的头狠狠的磕在前面座椅的把手上,晨光摸摸脑袋蹭破了皮,前额渗出了血。车厢里充斥这喧噪激动和恐怖,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在喊赶紧报警,打110,打120,师傅你没事吧。晨光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到前挡风玻璃碎了一半,师傅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从方向盘的间隙中能够看到师傅在流血,一滴,两滴,三滴。

晨光走下车看到车头严重变了形,一群人坐在马路牙子上,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哭泣,还有几个在一边抽烟一边谈论着什么。晨光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升华了,一边听着喧哗的噪音一边有出奇的寂静,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悟出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悟出来。

漫长的十几分钟终于等来了警察以及随后而来的救护车,司机还好只是昏迷,迅速的被救护车接走了,其余的人要么送往医院,要么等待接受警察的问话。随后警察又联系一辆车安排乘客们继续驶向目的地。

晨光拖着行李箱走在行人道上,到处灯红酒绿到处是车水马龙,晨光没有目的地,自己也不清楚去哪,就这样一直向前走,似乎这个世界都跟晨光没有了关系,如果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多好,晨光想,没有终点没有尽头,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等到哪天走不动了,找一颗老树轻轻依偎,借它坚实的树干送它一堆肥料。

晨光醒来的时候自己真的依偎在一颗老树旁,一颗公园里的梧桐树,晨光回想半天还是没回想到究竟是什么时候依偎在这颗老树下,但想到“凤栖梧桐”这个词语心中还是蛮得意,自己或许真就不是一普通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晨光找到附近的洗手间很仔细的洗了把脸,小心翼翼的打扮了下。

吃完早餐后晨光又陷入迷茫,随手拦下辆出租车,司机师傅问晨光去哪,晨光摇摇头接着问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名胜古迹嘛?司机沉默会接着也摇摇头。晨光说,那你就向前开吧,开到哪算哪。司机想了想启动了车辆。

车辆路过一个游乐场时晨光让师傅停下,看着眼前的游乐场晨光感觉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于是晨光付了钱向游乐场走去。游乐场内的景色晨光似曾相识,就连正在施工的招牌晨光都感到莫名的熟悉。或许哪里跟这儿很像吧,晨光想。或许跟这儿有缘曾在梦里见到过。或许这就是一个梦,晨光浑身打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

晨光像游魂一样在游乐场里没有目的的走着,看着一群成年人在一台台设备上玩的没心没肺,晨光觉得自己是一缕魂魄,周围人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自己,又仿佛自己在电影院看一场3D电影,所演的整个世界都跟自己无关,自己在这场电影中只是一个旁观者。

晨光以前也跟朋友一起到过游乐场,每次朋友邀请晨光一起玩时晨光都故意流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其实晨光自己内心清楚是自己的懦弱,一边用崇拜的眼光欣赏着叛经离道个例独行,一边又害怕挑战世俗的眼光,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周围的人群,像狼一样山顶嚎月永远只存在想象。

不知不觉晨光走到蹦极的地方,满满的人群中不断发出喝彩和加油的声音,一下下敲击着晨光的心。虽然晨光从来没蹦过极,时常晨光的耳边总会响起去蹦极的声音,这也许是整个游乐场中晨光唯一能够脱去伪装的地方。

站在蹦极台前,晨光的双腿如同装上了抖动马达,看得见的灰尘从晨光的裤缝里抖落出来。教练拍拍晨光的肩头道,小伙子勇敢一点不要怕,第一次都是这样,挑战自己,真正等你跳下去一刻你就解脱了,就升华了。

吸气、闭眼、下蹲、起跳、呼气、下落、像鸟儿一样翱翔在天空,享受自由落体的加速度。这个场景已经在晨光的脑海里排练上千遍。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够拥有选择,出生可以选择家境,上学可以选择老师,工作可以选择老板,娶妻可以选择姑娘,生子可以选择性别,所以很多人羡慕选择权最多的皇上,人生最大的痛苦同样是选择,选择代表割舍、抛弃和背叛。

晨光决定这次不再选择选择权,吸气、闭眼、下蹲、起跳一气呵成。飞翔吧,飞在天空,用力飞吧,无尽的梦,我不再害怕,我不再懦弱,用力吹吧,无情的风。没有了束缚,没有了恐惧,仿佛一切都已经终止,仿佛一切刚刚开始。

晨光突然想起了自家的院子,想起了院子里自己圈养的一群蚂蚁。那还是晨光很小的时候家里养头牛,家里就买个水泥槽喂牛吃草。后来牛卖了,水泥槽就被扔在院中的角落里。某天橙光在水泥槽里住着一群蚂蚁,从此水泥槽就成了晨光的游乐场,蚂蚁就成了晨光的镇远的将士们。

早上晨光拿着馒头碎屑引导他的大军浩浩荡荡出发,中午拿着凸透镜惩罚运气不好的将士们,傍晚用蜜糖让蚁群摆出自己喜欢的图案和形状。晨光每次都玩的乐不知疲,很欣赏这种当主宰的感觉。

很多时候我们把自己的人生归结为命运,看到别人发达时总感叹别人的运气特别好,当自己倒霉时却抱怨命差。正所谓佛渡有缘人,或许在某一时刻佛的馒头屑正砸在某个运气好的头上,或许在某一时刻我们正好经过在佛的凸透镜下,或许某一时刻我们在为一点点蜜糖争得头破血流只是给佛找个乐子,或许我们活在别人院子废旧遗弃的牛槽里。

有时候付出百分百的努力,却被遗弃。有时候把别人装进心里,却道珍惜。有时候刚刚相聚,却要分离。有时候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输给了时间和距离。如果我把梦写进你的心里,是否能换来不离不弃。如果我把泪流在心底,是否就能平安别离。如果我愿意你也愿意,可不可以把尘封的旧事重新誊写到新的日记本里。

活着也许只是一个梦,梦中各自修行着自己的人生,尝尽世间百味,断尽七情六欲才能成佛成圣,庄周化蝶黄粱一梦。

历尽高空晨光大概似乎可能也许明白了,也许可能似乎大概这就是最后的修行。两条泪水顺着眼角在脸颊上肆意挥洒,又瞬间被速度带进虚空。晨光耳边又响起熟悉的旋律。

飞翔着强忍着伤,逃离了猎人的枪,我的双脚没有了知觉,我的心情下冰冷的雪,飞翔啊飞在天空,用力吹吧无情的风,我不会害怕也无须懦弱,流浪的路我自己走,那是种骄傲阳光的洒脱,白云从我脚下掠过,干枯的身影憔悴的面容,挥着翅膀不再回头,纵然带着永远的伤口,至少我还拥有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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