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萦绕的人生76
坐上最后的一班车,我又回到了程博阳的院子前。我觉得我是打心眼里想见他的,我只是需要一些勇气。
站在铁门边上,我看见了程博阳的车,楼上还有灯光,他一定是在家的。
我开始敲打铁门,没有动静,我又拨了程博阳的电话,依然没有接听。我所有的勇气在瞬间又耗光了,站在铁门外,我失落地告诉自己,我应该离开了。
这一次的广东之行,我也算是了了心愿了,我可以走了。我提上行囊,转身准备去找酒店睡觉,太晚了,我很困。
突然,铁门响了,粉红色的衬衣站在了我的面前,沉默了两分钟,他弯腰提起我的东西,进屋里去了。
他把东西放在他的房间里,对我说:“这么晚了,就不用去找酒店了,就在这里凑合一晚上吧。”说完,他下楼去了。
房间里,有些乱,玫瑰床单已经褪色了,皱皱的蜷缩在床上,被子也蜷缩在角落里作小山状,椅子上,搭了好几件衬衣,桌子上、椅子上放着乱七八糟的书。
他最近的生活状态确实不太好,他怎么了?我来到楼下,想看看他。
楼下黑乎乎的,没有点灯。我来到院子里,看见他躺在地上,背上垫了一些树枝什么的。
我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把手撑在树枝上,想和他聊聊天,给他道个歉。刚把手放在树枝上,我就弹了起来,手掌一阵阵刺痛。
程博阳并没有反应,依然躺着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你的发型换了,所以我没有认出你来。”我说。
沉默,一直都是沉默,然后,我听到了他的鼾声……
我坐在院子里,也开始迷迷糊糊地打瞌睡……
天亮了,程博阳坐起来,上楼,把粉红色的衬衣脱下来搭在椅子上,从衣柜里取了一件衬衣穿在身上,上班去了。
我把床单拉下来,却发现衣柜里再没有一床像样的床单。把所有的衣服放进洗衣机,又把书柜整理好,把地拖了一下。
厨房里,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积满了灰尘,还有油污。收拾完厨房,我看到了院子里铺在一起的玫瑰枝干,原来,他昨天是躺在这个上面的。
把院子收拾好后,程博阳下班了,他看了看我,面无表情地说:“你不准备走了吗?”
“我……”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博阳走上楼来,从书柜里拿出一串钥匙,放在桌上,又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说:“我今天要去深圳一趟,可能明天才能回来,你自己好好休息吧。”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感觉到了我的多余。随便吃了一点东西,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夜,程博阳回来了,重重地躺在我的身边,把我惊醒了。一股浓浓的头发的油味,还有汗味,扑鼻而来,真的不是很好闻。
“去洗澡!”我拍了拍他。
“我就是这个样子的,如果你受不了我,你就走吧。”说完,他已经鼾声四起。
他变了,从前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可能是我这几天都没有睡好,想着想着我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阵阵车子奔跑的声音把我吵醒了,天已经亮了。程博阳像抱个枕头一样地抱着我,睡得很香。
我捋了捋他那一头油油的头发,他醒了。
“我去给你放水,洗个澡,好不好?”我拍了拍程博阳的背。
“嗯。”他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
等他出来,我像妻子一样为他穿上了干净的衬衣,系上了那条尊贵的皮带。
他似乎很享受,终于笑了,扶着我的肩说:“需要买什么就去买,不要省钱。卡的密码昨天发到你的手机上了,你看到没有?”
“你要剪头发了,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把头发修一修,好不好?”我问。
“晚一点再说吧,这段时间有些忙。”他抱了抱我,然后走了。
我吃了早餐,一个人到街上买了两套床上用品,又添置了一些厨房用具,还买了一些吃的。
看着被我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家,想象着和程博阳今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我的心里溢出了一丝甜蜜。
晚饭的时候,程博阳没有回来,他一定很忙吧!我一个人吃完饭,收拾好厨房,早早地准备冲凉睡觉。
衣橱里,找不到程博阳的一件睡衣。这个男人,现在真的是一个十足的单身汉,我在心里嘀咕着,然后出了门,想去给他买两套睡衣。
买好睡衣,在下扶梯的时候,我看见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正簇拥着一个男人,在一个化妆品专柜挑选着东西,这个男人正是程博阳,因为他身上的那件淡蓝色的衬衣是我为他穿上去的。
我远远的看着他,我知道,只要他一个眼神,就会有很多女孩簇拥而上,但是,他不是那样的人,这我是知道的。
我站得远远的看他,我需要看个究竟,我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每个女孩都提了一个小小的袋子,那应该是她们的战利品吧。然后,她们喜笑颜开地进了观光电梯,应该是看电影去了。
我来到电影院门口,果然,他们都在。程博阳正坐在一张沙发椅上,一个女孩在给他揉捏脖子,还有几个女孩都围着他,手上捧着果汁,说着笑话。
我能确定这不是工作,而是消遣。晚上,他说他有事,没有回家陪我吃饭,原来是在这里找乐子。
我对他的敬畏终究是多过于爱的,我是生气的,但我却不敢发火。我的心终究还是难受的,我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像看电影一样看着他。
欢笑声嘎然而止,程博阳睁开了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三秒过后,他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说:“老婆大人来了!你们慢慢玩,我走了。”
说完,他向着她们挥挥手,拽着我的胳膊开始往回走。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走的很快,我感觉我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被家长抓了一个现行似的。